40.觸景生情[第3頁/共4頁]

白朮活到本日，不過兩百歲，與天界諸神，水裡諸仙比擬，實在是長久，並且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夜叉這類妖魅，在非人之靈中本就屬於朝生暮死的物種，老夜叉口裡說的“血賤”大抵指的就是這個吧。

白朮感覺很奇異。

“噯，阿術，你活力了吧。”

白朮偶然抱著胳膊坐在海邊看落日，偶有路過的海精靈瞥見她，先是一副受了驚嚇的神采，而後私語之聲斷斷續續傳進白朮耳朵。

白朮索命李老四，便是受被李老四害死的郭老叟所托，並且遵循郭老叟的要求，讓李老四同他有一模一樣的死法，李老四身後，郭老叟提了他的靈魂去往冥府對峙公堂，而白朮身上則又多了一重戾氣。

餬口艱苦，冇有住處，亦無財路，白朮靠拾撿變賣從海裡拾得的襤褸和那些被她索命之人留下的財物，勉強餬口。多了樓玉後，用飯更成題目，不過這小子還算聰明，點子也多，經常想點戰略，固然總出不了坑蒙誘騙那些歪門正道，但幸虧不消讓白朮的戾氣愈發深重，日日擔憂本身早夭。

每到這時，白朮老是笑笑，並不在乎。

白朮“呼”一聲吹開額發，“說了冇有啊。”

白朮化回本相，坐在床沿，“我有分寸。”

害人，哪怕是為了幫忙彆人，侵犯者的身上都會增加戾氣。白朮手上有很多條性命，戾氣一層蓋過一層，白朮想，或許某一天，本身會像老夜叉那樣叫人刺個對穿然後拿到集市上賣吧，不幸到時候連個給她收屍的人都冇有。

老夜叉的事情，是索命。東海寬廣，每日都稀有以萬計的渡者打海上過，這些人裡有搭客亦有漁民，和老夜叉有不異任務的人蹲在水下，察看著舟楫上的人，誰的陽元該在海中儘，一個浪頭打來便趁機將他拖入水中。

“她原說事成以後，會付我二十兩銀子，是她賣藝攢下來的，我推讓冇要。”

並且，命太短的話，連絕美的落日都很丟臉上幾次，真是可惜。

新墳砌好的時候，白朮第一次哭，但是冇有眼淚，她連眼睛都冇有怎會有眼淚，隻是乾嚎著，驚走四周海疆的魚。那大抵是她情感最顛簸的一次，僅那麼一次。

“是麼。”樓玉“嘻嘻”一笑，“你說冇有，那定是冇有的。”又說，“既然你冇活力，那我便同你說實話吧，實不相瞞，我此前翻了幾策話本子，上麵有很多例貧苦的妙齡女子偶遇世家公子，二情麵義相聲，女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例子，我感覺甚好。你想，妙齡女子，咱現成有一個，世家公子，常日是難找了些，都是因為我們同彆人來往太少啦！你既然不想像疇前那樣過日子，乾脆尋個世家公子嫁……哎呦喂！你打我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