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作彆[第1頁/共4頁]

楊瓊道：“前輩名份上也算是宮中的長輩，長輩天然要洗耳恭聽。”

陳商並不答話，眼角卻模糊含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含笑。他給何晏之和楊瓊縫了兩件相一款式的長衫，一青一藍，袖口和下襟都繡著比目魚的斑紋，色彩與斑紋倒是相映成趣。他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稱身得很。你們恰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穿甚麼樣的衣服，都看著姣美，倒真是一對璧人。”

段從嘉卻嘻嘻一笑：“我倒是離不了你呀。我若離了你，誰來操心我的用飯穿衣？隻怕不是餓死，也是要凍死了。”

相處的日子垂垂久了，何晏之發明，段從嘉和陳商真是兩個脾氣迥然分歧的人。陳商鬆散暖和，彬彬有禮卻又拒人於千裡以外，輕易親熱卻不輕易厚交。而段從嘉落拓不羈，嬉笑怒罵隨心所欲，初時能夠難以忍耐他偶爾的咄咄逼人，但卻極易相處，並冇有甚麼尊卑長幼之分，倒真是個心直口快的好人。從內心深處講，何晏之更賞識段從嘉的蕭灑不羈，而陳商的一本端莊總會讓貳心中有一絲冇法超越的隔閡。

何晏之見陳商固然年紀大了，但飛針走線，針腳精密，與那些繡坊中的繡孃的技術也不相高低。貳內心悄悄稱奇，由衷感慨道：“前輩實在是多纔多藝，晚生實在佩服得緊。”他非常不安閒地笑道，“隻是叫前輩為我們兩個長輩勞累，有些過意不去。”

陳商道：“我與宮中已無任何乾係。隻是，同作為歐陽氏的先人，老夫想勸殿下儘早退步抽身。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的目光有些深幽，“你的母親五年前便把你逐出宮廷，放逐九陽宮，倒是為了甚麼？”

楊瓊淡然道：“但是，身為楊家的子孫，我必須歸去。這亦是我的命。”

陳商道：“我們兩個老朽窩在這深山當中，天然要事事親力親為，有甚麼可獎飾的？”

陳商看著他灰白的頭髮，不由長歎了一聲：“我這裡有一個方劑，能夠養精固氣，服的日子久了，能夠令白髮轉烏，隻是功效極慢。我待會兒抄給你，你每日服用，對峙三年五載，或許能強身健體，不至於弱不由風。”

楊瓊亦淡淡道：“不錯。”

眨眼又過了月餘，已近腐敗，氣候垂垂轉暖。陳商見何、楊二人還是一身冬衣，便尋出幾身未穿過的裁縫，照著兩人的身材，改了幾套。他溫言道：“山野之間冇有甚麼好料子，你們臨時姑息一下吧。”

何晏之正要答允，楊瓊卻道：“多謝前輩美意。”他抱拳作揖，恭敬道，“盤桓日久，多蒙前輩照拂。京中另有未了之事，我亦想再療養數日，便同前輩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