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知音[第1頁/共3頁]

現在，夜已經深沉。初夏風內裡裹著泥土的暗香，泛著絲絲腥味。陳州的是戈壁邊沿的綠洲，往西北去，便是一望無垠的大漠，數十個部落，十幾個部族零寥落落地分離於塞北，倒是虎視眈眈地覬覦著陳州。往東南，便是通往九州十三道的樞路，是獨一通向中原要地的走廊，亦稱之為玉西走廊，謂其在玉山之西也。

冰川白鳥倒是緩緩放動手中的玉笛，回身往回走去。女副官有些莫名，幾步追了上去，問道：“公主何事煩惱？”

西穀連駢這幾日頗是焦頭爛額。正如當日楊瓊所料，莫驚雷糾集了田蒙的殘部，在陳州城之北負隅頑抗。而赫連部的東屯亦蠢蠢欲動，赫連博格俄然遣三千馬隊南下，在莫裡索河北岸安營，固然尚未有甚麼行動，卻足以叫西穀連駢心驚。

冰川白鳥微淺笑了笑：“冇甚麼。”她也不斷步，一邊走一邊說道：“西穀大人的簫聲可美？”

冰川白鳥含笑著點了點頭，又走了幾步，才仰開端喟歎道：“他是在思念一小我。”她轉過身，低聲道，“我能感遭到他簫聲中的痛苦，求之而不得，乃是人生無解的苦諦。”冰川白鳥側著頭，如有所思，神情卻有些失落，“想不到高傲如西穀連駢，竟也有這刻骨的相思之痛。”

楊瓊失落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西穀連駢幾近是掘地三尺，將陳州城的每一寸角落都翻了個遍。但是，楊瓊卻如同人間蒸發了普通，再無蹤跡。一天一天的但願泯冇，西穀連駢度日如年，最後的猖獗殛斃給這座城池蒙上了滅亡的陰霾，過量的搏鬥亦將他逼到了絕境。但是，西穀連駢卻彷彿已經不在乎了，他就如同一隻撲向熊熊烈火的飛蛾，每一天都在冒死，用血腥的武力來調換臨時的安靜。

事情正在朝著最壞的方向生長。

冰川白鳥從懷中取出隨身佩帶的玉笛，悄悄放在唇邊，女副官又笑道：“公主是想同西穀大人同奏一曲麼？”她伸脫手來，月光灑在她的掌心，如同是蒙上了一層昏黃的清輝。她笑著說道：“公主，良辰美景何如天，恰是賞心樂事誰家院呢。”

冰川白鳥卻並未分開，還是還是住在西穀連駢的府上，白日見不到西穀連駢，便早晨來求見，每晚如同例行公事普通，到西穀連駢所住的院落轉一圈。徹夜，她亦同平常普通，攜著女副官踏著月色而來，亦是按例被守門的兵士擋在了院門以外。冰川白鳥笑著點了點頭，回身正要拜彆，卻聽到院子裡飄來如有若無的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