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文大錢 半餅之恩[第1頁/共4頁]

如此一番折騰，虞豐年已大抵復甦，體力也略略規複。他強打精力從蘆蓆中鑽出來，本是極慢、極淺顯的行動，可在錢貴和店小二看來不亞於最可駭的場景，倆人覺得詐屍，嚇癱在地幾乎尿褲子。

錢貴晃晃胖頭，眨眨小母狗眼，心說還真是，剛纔運氣好，他死而複活，真逼死在店裡，誰還敢住店？想到這裡點點頭，翻眼瞅著虞豐年，放緩了語氣，拍拍虞豐年的肩膀說：

錢貴直顫抖：“你你你……是人是鬼？”

小女人看出了虞豐年的難處，跟父親籌議一下，從兜裡取出三文錢來：“公子，不怕你笑話，我和我爹隻剩下十文錢，給你三文，拿去買紙買墨吧。”

說完跟著老夫出得門去，不大一會兒又返返來，手裡拿著半塊燒餅：“公子，我和父親隻剩下這半塊燒餅，你先拿去充饑。”

虞豐年一聽賣春聯頓時麵前一亮，腦筋裡立即閃現了無數的詩詞歌賦、吉文趣對。但是頓時他的神采又暗淡了，想本身現在連買紙買墨的錢也有。

老夫長歎短歎，他女兒心眼卻好使，眸子一轉，問虞豐年：“公子，你不是舉子嗎？眼看著就要過年，你無妨寫春聯賣，多多極少能掙個十文八文的，就算還不上債，也能掙幾文川資跑路。”

錢貴長出一口氣：“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擦了擦額頭上的盜汗，一張胖臉頓時惡相畢露：“嘿你個結巴殼子、死書白癡，竟然裝死！是了，必然是想認賬不還！我倒要問你，你欠我的店飯賬一共是一十℃，八兩銀子，到底甚麼時候還？明天你可說了，明天要出門掙錢還賬，你的錢呢？”

老夫也無計可施：“孩子，小老兒也幫不了你，要不然你就偷偷逃竄吧，逃到一個冇人熟諳你的處所，可千萬彆被官兵抓到，那幫兵匪，見金兵望風而逃，對於我們老百姓可如狼似虎、心狠手辣！這世道啊，不活人……”

賣唱父女動了憐憫之心，在一旁講情。老夫說：“掌櫃的，容小老兒說句話，我看這位公子不像個負債不還的人，或許確切多有不便，還請掌櫃的容期緩限……”

虞豐年也想罵，恰好配上了這個結巴殼子嘴，茶壺倒餃子，越急越說不出來。

“多謝姑……姑姑姑……娘，小生若……若若如有出……頭之日，定報女人半……半半半……半餅之恩。”

一聽他是人，錢貴頓時轉好，肥胖的身材一拱爬起來，漸漸挪到虞豐年身邊，怯生生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勻；又碰了碰他的手，皮膚溫熱：“奇特，剛纔明顯氣味全無，手腳冰冷，身材梆硬，早死多時，如何又死而複活？我問你，你……真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