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舊人 一[第3頁/共4頁]

我和巫真坐在靠水的位置，淺淺一泓水光，映著日頭，燦亮刺眼。巫真取了杯，倒出來的卻不是茶而是酒。

我有些恍忽，貴紅，魏關……就是厥後的貴紅夫人，和魏關老母吧？這兩人都與我有仇怨，魏關的女兒成了齊笙的後母，將個小女人毒打得一命嗚呼。貴紅夫人的門徒心狠手毒，我幾乎命喪在她手裡――

塗女人就笑著說：“老太太您說得好聽，說是怕我們悶，實在是您本身懶得陪我們。好。我們這就到那邊兒去，返來我們就把荷花都給你采精光。讓你明天冇得瞧了。”

“你是不想曉得吧。”塗女人笑著迎上去，那塗家二少爺身形苗條，臉孔倒也能稱上漂亮二字，不過眼神有點矯捷過甚，隻是一轉眼間，滿廳的人彷彿都瞧遍了。

遠遠的聽著有人聲，隻是辯白不出聲音從那裡傳來。塗女人喝了半盞酒，眯著眼斜靠在鬆香大枕上。

他身邊那人穿戴件半新不舊的淺藍衫子，那色彩就如同淡淡薄雲舒捲的晴空天氣。身上並無贅飾，腰間彆了一支竹笛。他團團作了一揖，安閒淡然，隻是淺笑著，並冇說話。

我忍不住想笑，藉著低頭喝酒，諱飾疇昔。

巫真嚐了一小口，微微一笑，卻偏過甚對我私語：“還冇有寄父釀的青葉酒好喝。”

巫真跟了一句：“我也換茶――冇有茶的話，白水也行。”

她中間阿誰女子卻笑容滿麵，她長得極清秀，口氣柔婉，不等塗女人開口。先說：“我姓魏，單名一個關字。”

我聽得出神，待笛音吹到幽咽低徊處，不知如何，俄然感覺一股難以壓抑的悲慘酸楚從心底直泛上來。一陣風吹得湖麵微皺，出現淺淺波紋，荷葉輕擺，荷香跟著風而來，一時有，一時無。我欣然若失，竟然不曉得笛聲甚麼時候停了。

“好啦。你們小女人們天然有話說，彆陪著我這老婆子發悶。去去，荷香閣裡擺了茶點了。你們過那邊玩兒去，那邊風涼，荷花開得也好。”

我錯愕之極，塗夫人笑出聲來：“侄女兒你不常出門，嗯，三丫頭是我孫女兒，我們和你爹是平輩論交的，她天然是喊你姑姑。”

既然哪一樣都不占，他憑甚麼具有的這麼大一座莊院？他要真是那麼出類拔萃的人物，父親提起他來時，眼中為甚麼倒是不覺得然的神情？

塗女人神采未變，笑著稱了句：“巫真女人。”

我已經瞥見阿誰穿緋色衫子的女人，瓜子臉兒，嘴唇很薄，手指上擦著鮮紅的寇丹，笑盈盈地過來和我見禮，她看著比我大，我一句姐姐還冇出口，她先稱呼我：“姑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