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親人 三[第2頁/共3頁]

我回神之前，象是個傻子一樣，正在用手指做筆，細細描摩他的眉眼。

首要的是，他剛纔喊我甚麼？

隨便……揀個爹……

他將我的手背貼在他的臉頰上，竟然還悄悄蹭了兩下。

初雪端來了飯菜，都是我平素極愛吃的，可見這些飯菜決不是倉促備下的。大抵他們時候預備著我會返來。若非景象不明，也必定早早出門去尋我迎我。

但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小聲辯駁：不是。他不是。他乃至比我年紀還小。在我還是巫寧的時候，他是個落魄的窮孩子，被我用錢買了下來――這麼算乃至能夠說此人是屬我統統的。

師公生得是好，可他是我師公！

水缸裡的水一圈一圈的盪開，撞在缸邊上。

“師……”

固然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孩子。

“阿寧……”他聲音輕得象感喟普通：“我很想你……”

那剛纔算如何回事？發癔症？說夢話？

我定定神，俯下身去想將師公的手放回被子裡。

不會是我剛纔碰他的時候醒的吧？

我象每個做了賊的人一樣心虛。朝門窗掃了一眼。

我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臉龐五官都是我熟諳的。但是換一個角度來看，感受卻截然分歧。下巴冇有平時那麼尖峭，鼻梁也冇有那麼高挺，嘴唇不象平時看著那樣薄。彷彿有人在他的身上也發揮了一個把戲，令他一下子變得柔嫩暖和起來。

說得爹象個甚麼似的，說揀就揀著了？

很多時候，我都象一個孩子一樣在瞻仰他。

我象被火灼燙了一樣敏捷縮回擊來，朝後退了一大步。

他的五官單拿出來看並不是特彆完美，但是很耐看，組合在一起，卻變成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漂亮。

我……我剛纔神采是不是象個女采花賊一樣鄙陋下賤？

他的笑容極其滿足，如許纖細而長久的碰觸彷彿已經給了他莫大的安撫和歡愉。我看他的眼睛又合了起來，重新睡著了。

我不曉得本身站了多久。等我回過神來，驚詫發明我的手斧正停在他的眉間――

我感覺心跳又急又重，象是有人拿錘子在胸口一下一下的快速的夯砸。

他把我當作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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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

冇有冷眼冷語，冇有喝斥怒罵。

但是他身材比我高。

但是我內心的嚴峻感受卻冇有是以消減。

我所曉得的，名字裡有個字的，是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