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錦州燈市[第1頁/共3頁]

地上的仙泉湧、孩兒鬨、多寶塔、琉璃彩蝶、珍珠蜜蜂，天上的登雲梯、流星墜、十二虹、仙女散花、八部天龍，公然是煙花似錦，亮如白天。

此時燈城的堆棧根基上已經客滿，多是各地趕來觀燈和做買賣的人。

我看那人被打倒在地，隻一味抱著頭縮起家子，不但不告饒，連聲呼痛也冇有。

我還是一身男人打扮，烏黑箭袖，雪狐大氅，隻為行路便利。阿初夙來最喜男裝，現在也是一身暗青勁裝，外罩石青貂裘。

熱烈間，忽見街頭西北角有些異動，遊人紛繁遁藏，好似那邊有甚麼東西令人避之唯恐不及。我細心看去，隻見一個身量高大，衣衫陳舊的人站在街角，四周的人一麵遁藏，一麵喃喃罵“倒黴”。

他接過酒杯說道：“賤名呂措，有汙尊聽。敢問公子名諱？”

酒樓下的街道上遊人摩肩接踵，不下萬人。

我說道：“小可水襲，煙州來的皮貨販子。”我把名字的龍衣分解一個襲字，籌算而後就以水襲之名闖蕩一番。

阿初氣得站起來：“我下去把那些以多欺少狗雜碎經驗一頓！”

此中上元夜的燈市更是遠近馳名，所謂“焰火奪斑斕，花市燈如晝”，被稱之為“錦晝”的燈城上元燈市為世人追捧喜愛涓滴不亞於沸海觀潮。

那人固然身上狼狽，神情卻淡然，回禮道：“多謝足下仗義相救，如何還敢叨擾。”

落座以後，命酒保重整酒菜。那人並無愧怍的色彩，卻也不見高興之情。我滿斟一杯，遞上前勸道：“有緣和兄台瞭解，尚未就教貴姓大名。”

他歎了口氣說：“賢人雲’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公子一見便知不是池中物，何必攪在南增國這渾水裡。”

越往東門路更加崎嶇起來，行了月餘，來到了燁城三百裡外的燈城。巧的是，到燈城這一日剛好是除夕。

燈城之以是有此名號，是因為自古以來這裡便以盛產煙花燈燭聞名，每年除夕至上元節，夜夜花火殘暴，聲聞百裡。

酒過三巡，呂措問我道：“水公子此行意欲何往？”

阿初和奶孃天然歡暢，我也想趁此多探聽一些燁城的景象，此地商賈雲集，遊人浩繁，恰是交換諜報的好機會。

我攔住她道：“還是我下去吧。”

話休煩絮，轉眼過了半月，錦晝燈市準期而至。隻見十裡花燈耀人眼目，漫天爛錦狼籍如夢。

我和阿初並奶孃坐在一家酒坊樓上臨窗的位子，邊喝酒邊觀燈，甚是風趣。明天也是我十六歲生日，不知不覺便又長了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