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書院（下）[第1頁/共3頁]

方東白問道：“中間使木劍嗎？”張無忌道：“是，請指教。”方東白猱身進劍，說道：“有僭了！”一劍刺出、嗤嗤聲響，內力之強，實不下於阿誰禿頂阿二，何況，他手裡還拿著那把砍金斷玉的倚天寶劍？這一招迅若奔雷，威不成擋。但是，在李舒崇眼裡，這威猛至極的一劍，倒是陽動陰靜、陽儘陰生、過剛易折呀。

固然冇有一招致勝，但是張無忌的一柄木劍在這團寒光中畫著一個個圓圈，每一招均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貳心中竟冇半點殘餘，以意運劍，木劍每發一招，便似放出一條細絲，去纏在倚天寶劍之上，細絲越積越多，彷彿積成了一團團絲棉，將倚天劍裹了起來。兩人拆到二百餘招後，方東白的劍招漸見澀滯，手中寶劍便似不竭地增減輕量……明顯，方東白固然病篤掙紮，但是到處受製、敗局已定。

隻聽張三豐問道：“你們都看清楚了冇有？”李舒崇還在思考著，冇有說話，張無忌冇有多想，答覆道：“看清楚了。”張三豐又問：“都記得了冇有？”張無忌道：“已健忘了一小半。”張三豐道：“好，那也難為了你。你本身去想想罷。”張無忌低頭默想。過了一會，張三豐問道：“現下如何了？”張無忌道：“已健忘了一大半。”此時，李舒崇卻向張三豐點了點頭，暴露了會心的笑容，明顯，他已經明白了這套太極劍法中陰陽相生相剋的奧義。

小昭走到張三豐的麵前，呈上了他借給李舒崇做信物的那把桃木劍。

張三豐走到李舒崇和張無忌的身前，左手持劍，右手捏個劍法，雙手成環，緩緩抬起，從起手式開端，一招招的演將下來。張無忌不記招式，隻是細看他劍招中“神在劍先、綿綿不斷”的劍意。張三豐一起劍法使完，慢吞吞、軟綿綿的，竟無一人喝采。

張無忌在殿上緩緩踱了一個圈子，深思半晌，又緩緩踱了半個圈子，抬開端來，滿臉憂色，叫道：“這我可全忘了，忘得乾乾淨淨的了。”張三豐心想，這個李舒崇也不曉得是不是妖孽轉世，一遍就看破了太極劍陰陽變幻、以柔克剛的本質，無忌能本身悟通劍意，實屬不易，因而說道：“不壞，不壞！忘得真快，你這就請八臂神劍指教吧！”說著將手中木劍遞了給他。張無忌躬身接過，回身向方東白道：“方前輩請。”周顛抓耳搔頭，滿心擔憂。

李舒崇卻看得津津有味，他既不看劍招，也不看劍意，他所看的是舞劍過程中的“陰陽”竄改。在他看來，劍鋒是陽，劍脊則為陰；劍尖是陽，劍柄則為陰；實招是陽，虛招則為陰；進擊是陽，防備則為陰；疾招是陽，緩招則為陰；重手是陽，輕招則為陰……張三豐的每一招都是環形刺出，環形收回，化作一個個或大或小、或正或斜的圓圈，因為陰與陽在任何事物中都是對峙同一的，是以每一個圓圈中都包含著太極陰陽的竄改，隻是陰陽盛衰竄改分歧。有的是六分陰四分陽，有的則是三分陰七分陽，有的是九陰一陽，有的則是一陰九陽，偶然會此消彼長，偶然卻又陰陽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