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當仰天長哭[第1頁/共4頁]

“你們身為高家的女兒，大的不知束縛小的，小的不知謙讓大的。一味得爭強好勝，耍奸刻薄，哪來一點點大師蜜斯該有的氣度？南高北崔。皇文柳武！當世四大師，以高為首。倘若高家祖宗地下有知，該仰天長哭！”

林西見如此斑斕的臉上浮上一層哀色，早已忘了本身為月銀忿忿不平的事，出言安撫道：“蜜斯說的那裡的話，不過是跪了一遭，罰了點銀子，既不傷筋，又不動骨的。倒是蜜斯身子弱，在北風底下跪了半盞茶的時候，怕是浸了寒氣，奴婢陪你歸去吧！”

這丫環公然是個故意的。

水仙悄悄點頭，以示應下。

哎，說到底，女人何必難堪女人啊！

……

譚嬤嬤這番洋洋灑灑的話，林西感覺不如紅樓夢裡探春講得好：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必先從家裡他殺自滅起來，才氣一敗塗地。瞧瞧多麼言簡意駭，觸目驚心。

林西在邊上看得的確目瞪口呆。誰說大宅院裡的令媛蜜斯都是嬌滴滴的連扶個茶盞也需氣喘籲籲，瞧瞧這罵起人來，打起架來，比那潑婦也差不離多少，連個眼都不帶眨的。

林西這邊剛感慨完，隻聽得“哇”的一聲，四蜜斯已伏在丫環斑斕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四人扶淚齊稱：“服！”

幾個貼身大丫環一見蜜斯跪了，那裡敢站？無聲無息地跪倒在各自主子身後，心下悄悄測度本日之事若鬨到太太跟前，隻怕受罰的還是她們這些個丫環。

“我是個外人，從不問府中是非。本日一事，我不問啟事，隻問你們四人本心。閨中姐妹。能聚在一處不太短短十五六載，年事一長。各奔東西，今後想見。已是難事。有道是血濃於情，試問這世上，能同你們姐妹這般密切者，有多少？這輩子撐死了，也隻你們姐妹四人。”

林西見事已至此，隻要自認不利。固然她內心很想衝上前與譚嬤嬤實際一番，何如被譚一尺的名頭嚇住了雙腿。她磨了磨後槽牙，顛顛的幫著臘梅扶住了三蜜斯。

高府四位蜜斯均泣不成聲。

水仙與劉媽不敢多言，對視一眼，各自行事去了。

林西見蜜斯這般神采，心知是為了四蜜斯那句話鬱結於心，心下一動，遂苦著臉道：“哎啊，也不知本日這事會不會傳到崔家兩位女人那邊，若傳出去了，我們高府的臉麵，可就完了！蜜斯，崔家的女人教養這般好，她們若曉得了，會不會瞧不起我們府裡的人啊？”

林西咧嘴一笑道：“回三蜜斯，表少爺出府去了，奴婢瞧著那院裡冇甚麼事情，便過來瞧瞧蜜斯，那裡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