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決意[第3頁/共5頁]

姑嫂倆都極愛美食，對坐在桌邊，爭相下筷。

回過身，便見美人站在廊下，身上一襲繡了荼蘼的羽紗緞麵披風，雙手藏在袖籠中，模糊可見腰間繫著梔子帶。青絲結了淩虛髻，裝點一朵薄如蟬翼的素色宮花，斜挑的珠釵垂至耳稍，底下裝點光彩內蘊的珍珠耳墜。

攸桐冇話找話，“夫君昨夜返來得晚吧？”

攸桐不好再提她的悲傷事, 遂將這幾道菜的詳細做法說了。

內裡天朗氣爽，站在南樓廊下，庭中木葉半凋，籬笆上爬滿的地錦枯藤橫斜。

這明顯是成心扯開話題。

夫君後代皆如此記念，可見田氏活著時，二房一家子必是極其和諧。

與嫡妻相守二十載，雖位高權重、姿貌端方，身邊卻不納半個姬妾，膝下後代雙全，對傅瀾音姐弟也很有慈父珍惜之態。現在四十餘歲的年紀，擱在武將中，恰是身強力健、功成名就，在田氏過世後，本來可續娶納妾，這六年間他卻毫無動靜，身邊隻讓嫡妻留下的幾位仆婦服侍，連丫環都冇留幾個。

再往遠處，天藍得跟湖水洗過普通，暮秋尚存幾分綠意的高樹整齊掩映，疏闊明朗。

攸桐一瞥即止，躲寒般縮到披風裡，出了南樓，還是往壽安堂趕。

天光更亮，那陰雲卻還團團積著，雨點唰唰地打在簷頭，時疾時徐。

她的膽色，本來也不過如此。

傅瀾音心隨境轉，臉上也添幾分朗然笑意，跟攸桐到矮丘安步走了一陣，臨行時眉眼彎彎，“說實話，二嫂剛嫁出去時，我是很獵奇的。現在看來，你跟她們說得很不一樣。”清澈眼底藏幾分打趣，她脾氣非常憨爽，言語間並不諱飾裝點旁人嚼舌根的事。

攸桐跟婆母素未會麵，到了忌辰，卻不能兩手空空，遂連夜抄份經籍，拿上等綢緞裹好。

她說完, 垂目瞧動手裡的帕子, 像是記念感慨。

傅煜跟粗暴男人相處得太久，長夜夢醒，不期然落入這秋雨和順，微微一怔。

待攸桐打扮罷，清單適口的飯菜也剛好備齊。

“時候不早了。隻是外頭下雨，屋裡格外暗淡些。”春草服侍她洗麵，見攸桐無精打采的，感覺擔憂，“少夫人瞧著精力不好，是著涼了麼？這會兒請郎中不便，徐嫂就在外頭，叫她出去瞧瞧吧？”

“也算祈福, 不過――”傅瀾音遊移了下，想著攸桐既已嫁入傅產業了兒媳，這事兒總要參與的, 遂低聲道：“十月月朔, 是我孃親的忌辰。她生前禮佛向善, 在金昭寺供了菩薩, 疇前大哥在時，她每年還會去還願。現在孃親不在, 父親便記取這事, 一日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