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你的時候(5)[第1頁/共7頁]

屋子裡烏黑一片，屋外也是烏黑一片，六合間隻剩了嘩嘩的風雨聲。她呼吸的聲音很纖細，但異化在一片喧鬨的雨聲中，仍舊能夠聞聲，像一隻貓，或者彆的甚麼小植物，不是打鼾，隻是鼻息細細，睡得很香。而夜晚是如許溫馨，即便內裡暴風橫雨，屋子裡的氛圍卻彷彿如虎魄般凝固，睡袋暖得幾近令人感覺煩躁。

杜曉蘇也挺對勁：“小邵叔叔最無能了，做飯也特彆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她接過了名片：“感謝。”

“我曉得我錯了，之前老是怨天尤人，還自發得很固執。振嶸走了以後……我才曉得本身有多脆弱。我感覺不公允，如何能夠那樣讓振嶸走了，乃至我都來不及跟他說……我也恨過本身，如果我不說分離的事情，或許振嶸不會去災區。但是現在我曉得了，即便冇有我，振嶸他必然也會去災區。因為他那樣仁慈，以是他必然會去救人的。如果真的要怪，隻能怪我本身冇有福分。”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就像小孫教員，他向來冇有怨天尤人，他一小我在島上，教著這麼幾個門生，就連辦理兒淡水，都要走那麼崎嶇的山路。要教書，要照顧門生餬口，卻連一聲抱怨都冇有……和小孫教員比起來，和振嶸比起來，我真是太無私，太侷促了……”

第二天雨仍冇停，反而越下越大。杜曉蘇很早就醒了，雷宇崢卻已經起來了。她走到廚房去，小孫教員剛把火生著，因而她自告奮勇幫手煮早餐。收音機正在播氣候預報，颱風正在向南轉移，幸虧颱風中間離小島非常遠，這裡隻受一點核心風力的影響。

他有點不耐煩，翻了個身：“你放心，下次不會了。”

他把打火機熄掉，悄悄地把煙抽完。黑暗裡看不到菸圈，但菸草的氣味深切肺腑，帶著微冽的甘苦。屋外雨聲麋集，彷彿這大海中的小島已經變成一葉小舟，在萬頃波瀾中跌宕起伏。

小孫教員本來是想陪雷宇崢多喝兩杯，但他那裡是雷宇崢的敵手，幾杯酒下肚，已經從臉一向紅到了脖子，話也多起來：“你們來，孩子們歡暢，我也歡暢……邵大夫，你跟杜蜜斯真是好人，一向寄錢來，還買書寄來……我也有個女朋友，但是她不明白，一向說島上太苦，當教員掙不到錢，讓我到大陸打工去。但是我要走了，娃娃們如何辦……他們就冇人教了……你和杜蜜斯，你們兩個心腸都這麼好……”

大塊大塊的雲被風吹得向更遠處移去，像無數競發的帆船，也像無數巨大無朋的海鳥，漸飛漸遠。她伸開雙臂，感受風從指端浩浩地吹過。雷宇崢站在那邊，極目望著海天一線，彷彿胸懷為之一洗。天與海如此雄渾廣漠，而人是如許的纖細微小，大家間再多的煩惱與痛苦，彷彿都被這海天無垣所吞噬，所埋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