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守城[第1頁/共4頁]

我們拜候的是陳巴爾虎旗。汽車走了一百五十裡，才達到目標地。一百五十裡滿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裡，也還是草原。草原上行車非常蕭灑，隻要方向不錯，如何走都能夠。初入草原，聽不見一點兒聲音，也看不見甚麼東西，除了一些忽飛忽落的小鳥。走了好久，遠遠地瞥見了一條迂迴的明如玻璃的帶子――河！牛羊多起來，也看到了馬群，模糊有鞭子的輕響。快了，快到了。俄然，像被一陣風吹來似的，遠處的小丘上呈現了一群馬，頓時的男女長幼穿戴各色的衣裳，群馬奔馳，襟飄帶舞，像一條彩虹向我們飛過來。這是仆人來到幾十裡外歡迎遠客。見到我們，仆人們立即撥轉馬頭，喝彩著，飛奔著，在汽車擺佈與前麵帶路。寂靜的草原熱烈起來：喝彩聲，車聲，馬蹄聲，響成一片。車跟著馬飛太小丘，瞥見了幾座蒙古包。

飯後，小夥子們演出套馬、摔交，女人們演出了民族跳舞。客人們也舞的舞，唱的唱，並且要騎一騎蒙古馬。太陽已經偏西，誰也不肯走。是呀！蒙漢情深何忍彆，天涯碧草話夕陽！

蒙古包外，很多匹馬，很多輛車。人很多，都是從幾十裡外乘馬或坐車來看我們的。仆人們下了馬，我們下了車。也不曉得是誰的手，老是熱乎乎地握著，握住不散。大師的說話分歧，心但是一樣。握手再握手，笑了再笑。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總的意義是民族團連絡作。

此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邊的天比彆處的更敬愛，氛圍是那麼清鮮，天空是那麼明朗，使我總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滿心的鎮靜。在天底下，一碧千裡，而並不茫茫。四周都有小丘，高山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羊群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在那裡都像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紅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線條是那麼美好，就像隻用綠色襯著，不消墨線勾畫的中國畫那樣，到處翠**流，悄悄流入雲際。這類境地，既令人讚歎，又叫人舒暢，既願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娟秀的小詩。在這境地裡，連駿馬和大牛都偶然候肅立不動，彷彿回味著草原的無窮興趣。

也不知怎的，就進了蒙古包。奶茶倒上了，奶豆腐擺上了，主客都盤腿坐下，誰都有規矩，誰都又那麼親熱，一點兒不拘束。不大一會兒，好客的仆人端出去大盤的手抓羊肉。乾部向我們敬酒，七十歲的老翁向我們敬酒。我們回敬，仆人再舉杯，我們再回敬。這時候，鄂溫克女人們戴著尖尖的帽子，既風雅，又稍有點兒羞怯，來給客人們唱民歌。我們同業的歌手也從速唱起來。歌聲彷彿比甚麼說話都更清脆，都更動人，不管唱的是甚麼，聽者總會暴露會心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