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中夢[第3頁/共5頁]

阿霞他們早就跑遠了，隻豐年幼的二仔要和我結伴。夜幕裡冇有玉輪，雲層烏壓壓地向西山集結，我們一前一後，沿著河岸跑。河水汩汩，花香盈盈，橋頭上盤桓著一個孤傲的人影，高瘦矗立。我顛末時，模糊感受他在黑暗中諦視我。一摸口袋，冇帶手機，但另有些光，二仔的手電筒直直照向火線。

“我覺得是阿霞。”

“阿菀呢？”

我不是往山下跑嗎？為甚麼會到這裡來？對了，我能夠去找守墓人乞助。

冇有應對，腳步如舊。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撥號，但是螢幕黑茫茫，又冇電了嗎？隻好用極力量呼喊：“喂！”

彷彿過了好久，迷含混糊感受屋子裡人進人出，阿霞也返來了，在和誰說話。有小我把我搖醒：“阿生，彆睡，試膽小會開端啦！”“快，不去的是孬種，最後一名是小狗。”一群人一鬨而散，奮力往外跑，我頭很暈，全部屋子都在轉，但心想，我不是孬種也不要做小狗，也跟著走出去。遠遠地還瞥見大表哥穿戴新郎服，滿麵紅光地和人敬酒。

“你嚎叫個甚麼？吵死了。”阿菀不耐煩地走出去。

“如何歸去，這個時候哪另有車？”對，鄉村大巴班次少，下午五點根基就停了。

一聽心更急了，巴著媽媽不肯去育瑜家。聲音大了點，阿珍阿霞過來勸我，我不好解釋，幾近要哭出來。媽媽狠狠地瞪我，轉頭和其彆人笑著說：“這孩子平常不如許，明天如何耍小性子起來了？”

窗外響起爆仗聲，一陣蓋過一陣。阿菀全神灌輸地打她的遊戲，睫毛撲扇撲扇，長劉海擋住了眉毛。回想起來，她從小就這個髮型，一向冇變。我凝睇著她，本來已經很累，感冒藥又起了效，眼皮垂垂沉重……

我終究轉過身，眼睛已經適應了暗中。樹影憧憧，半人高的草叢圍住了我們倆。他的模樣看得不是很逼真，短袖T恤搭長褲，身形纖瘦，半坐在地上，聲音非常年青，又有幾分陰冷。

我嚎啕大哭。

我惶然地想，這還是一個夢嗎？

我轉了一圈，他不在。那麼，他在哪？

“我哪曉得？出去就看你睡得跟頭豬一樣。”

下一秒就變成掐了。

王爵士家屬的墓園。

可那陣陰沉森的感受又來了，壓抑莊嚴，像一隻冰冷的手抓著你的心臟。我的神經是繃緊的弦，每一秒的流逝都足以在上麵彈撥出嘶啞刺耳的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