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土他鄉[第1頁/共3頁]

老夫鄉音極重，便如那內城牆上雕刻的詞文：清楚入耳入目，倒是難明其意。

腳步簡便，依循探寶羅盤指引躡足前行。

富強幽深的叢林，長年霧瘴不散，枯枝敗葉之上，散落幾具殘破顱骨。

蘇夜未進廟門，便被轟出了寺院。

門楣上方的藍底金字匾額，乃是天子親筆謄寫，開端押了龍紋寶印。

惱歸惱，終歸想著要替祖父還願。

四時如春的斑斕城映入視線。

“你這客長，好生奇特。”店掌櫃拿起銀錠，枯黃手指遲緩揉搓，“我要一錠，你也不知還價還價。”

再問幾人，白得了多少冷眼。

店掌櫃伸出被菸袋鍋熏黃的食指，虎魄色眸子盯著蘇夜印堂：“一張一錠銀子。”

蘇夜辨不出是何種禽鳥，召出太初劍，屏息凝神，諦視聲音傳來的方向。

各種珍奇特寶，收回五顏六色的輝光。

間隔木靈珠越來越近，古樹的高度和粗度漸次遞增。

蘇夜冇上過私塾，讀書識字，識世立觀，皆是傳承自賣貨的祖父。

上道的香客，便知此時該付香火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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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張大眼睛，還是隻能瞧見周身半米範圍。

不得已，隻好返身出城。

“嘎……”

有獸，亦有人。

“我買縮地符。”

“靈氣耗損少的。”

“縮地符於我而言，但是保命的寶貝。去不了千裡外……縱有金山銀山，於我也是無益。”蘇夜講出的最後一句，恰是祖父的口頭禪。

身披錦瀾法衣的乾屍，像是索命厲鬼，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六子，你去忙吧，”櫃檯後邊穿錦緞黑長袍，戴一頂圓帽，留山羊鬍的中年人說，“我來接待這位客長。”

便如那首跑馬商販傳授的《十八摸》，並非中原名曲，隻是首官方葷調。

太和年間是榮德皇後叔父開的雜貨鋪，才女進宮封後，店掌櫃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翻修擴建，改做買賣靈丹，珍寶，異獸的買賣。

文聖孟揚曾在景和年間被貶黜時，在此地寫過一篇《斑斕詞》，後被史家和詞人稱為千古第一詞。

意欲攀附的廟堂修士，取出壓箱底的寶貝，以遠低於市場價的售價賣給多寶閣。

發覺到非常，趕快低頭看向空中，入眼的氣象，不由令他倒吸一口寒氣：

店掌櫃轉過身，背對著蘇夜：“我本日閒來占卜，算出了兩個成果：一個是你會死，另一個是……”遲緩轉過甚，一字一頓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