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白棋子（二）[第1頁/共4頁]

“張平這一癱，不過三五白天，張家便模糊顯出分崩離析之勢，故而不是他。”鄭彧的目光緊舒展在蘇嵐那張安靜的臉上，“李家乃是東宮母家，等閒不會反叛。那麼，這答案昭然若揭。”

“東宮手中最缺的便是兵權，自高州出過後，更是如此。”鄭彧持續說道，“現在張平癱了，東宮天然不肯讓這大權旁落。”

“六合若棋盤。”蘇嵐微微低頭，似是在打掃袖上濃酒，“做那吵嘴棋子的人，該多苦啊。”

回京後的第五天，天子病勢沉沉，已是連罷了兩次朝會，這年後開筆之期一拖再拖，攪得這本就詭譎的京都情勢愈龐大起來。≧≥≧

“他那夫人算來也是玄汐的堂妹，世家這輩缺女兒缺的緊，她倒也是非常金貴，可見張平真是昏了頭。”蘇嵐搖了點頭，“常日裡他與這夫人也算是情深意重，結婚三年無子，也不納妾，現在大抵是悔怨了吧。”

“我向來不是君子。”蘇嵐笑了笑，卻不睬他，隻叫他持續說下去。

“哦，張桓可仍舊鵠立未倒，他家便是內裡有人起了心機，竟也真敢拿到檯麵上來講？”蘇嵐從食盒裡取出一碟子藕片來，那混著茶葉和梅子汁的味道頃刻充滿了整間房。

“悔怨有甚麼用？”鄭彧嗤笑了一聲，道，“若他當真立得住流派，招婿又不是不成以。偏張桓一大把年紀，卻得麵對這內憂外困的局麵，實在可惜。他堂弟張澎，現在呼聲正高，模糊有取而代之之意。”

“我便知你本日不但單是為我的酒而來。”蘇嵐笑著給鄭彧倒了滿杯，“京中局勢龐大，但是叫你憂?了？”

聽了這話，鄭彧隻感覺本身的臉大抵比鍋底還要黑一點。

“可我瞧著張澎卻不是個善類。”鄭彧歎了口氣，“倒是比張平聰明多了。”

“張桓若真是這般短長，又如何能由得張家到了明天這境地？”鄭彧這語氣中儘是遊移。

“嘖嘖，見你一襲青衫，竟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仙骨，這寬袍廣袖，做羽士想來絕對是禍國的妖道，大略天子也能被你勾引的一心去求長生登仙之道。”鄭彧笑了笑，“我真是對你那師兄王愫，獵奇的很。真想見見這位神仙丞相究竟風骨清冽到了甚麼模樣。”

分歧於方纔那間小屋，這三間配房建的極其精美，屋中極其敞亮，幾排高大的架子將這間酒室與其他兩間配房隔開，那高大架子上，擺著各式的酒罈和酒器，牆上則吊掛著幾幅山川，那山川畫倒未見很多好，可上麵的題字，卻真真是極都雅的字體，一筆一折力道遒勁，極有風骨，卻又纖細秀美，恰是名揚天下的瘦金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