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1頁/共3頁]

燕疏心神一蕩，心頭如有暖流脈脈流過，好一會兒，才走到紀桓劈麵坐下。他在陝州因一個意想不到的首要諜報擔擱了好久，想做一番解釋，卻聽紀桓先道：“吃過了嗎？”

柳文軒再次落榜。

黑衣人不再說話。

這一眼波光流轉，才應驗了端倪能傳情一說。

霍懷謙又一次翻開那張小箋，再讀一遍上頭規矩卻模糊透著冷淡的幾字幾句，鎮靜而低沈道：“帝輔世家的單傳嫡子，紀桓，你如果能為我用就好了……”

簡樸的三兩句，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既然如此，一個馳驅到不及充饑，一個等待到偶然下嚥，另有甚麼好解釋的？

紀桓正在束腰帶的手頓下：“胡蝶？”

燕疏在洛寧縣一向掛著江公子的名頭，這個名字於紀桓，起碼比甚麼晏時回親熱多了。不想等人，這一等就從上午足足比及了下午，到了天氣轉暗時，滿桌菜肴熱了一遍遍，畢竟成了殘羹殘羹。

公然是一隻胡蝶，通體近乎明麗的明藍色，扇動翅膀時抖落點點熒光。竹石瞪大眼睛，見紀桓為窗戶開了一條縫，大胡蝶就輕靈地飛了出去，非常迷戀地停在紀桓的肩頭。

月上中天，秋冬之交，萬物悄悄寂靜。

紀桓心頭一陣湧動，想那日在洛陽王宮目送燕疏分開，猶記得天氣灰白，霜寒露重，高樓上模糊傳出一首《雨霖鈴》――本來久彆相逢，與分袂滋味，竟有幾分不異。

紀桓心中輕歎一聲，命竹石給信差封了打賞，再支幾兩銀子，給兩個落第的考生作為賀禮。實在換做疇前的縣令，免不了還要親身前去兩位舉子的住處道賀，畢竟舉人很快就要籌辦都城的春闈了，如若春闈落第，便是真正的平步青雲；就是架子大一點的縣官，也要讓信差捎話，讓舉人來縣衙見一見。

何嬸也不高興：“大人，你這個客人也太不守時了……”

橋頭鎮和馬家村都歸屬洛寧縣統領，紀桓冇想到放榜這麼快，不由問：“兩位舉人彆離是？”

竹石還替紀桓跑了兩趟江府，弄得一肚子火：“人冇來！氣死了，一群人問了半天甚麼都不曉得！”

他回房換衣服，就要出門赴霍懷謙之約，又聞聲竹石咦聲驚道：“少爺，有隻好大的胡蝶，如何這個季候另有胡蝶？趴在窗戶上呢！你快來看！”

疇昔彆離三年，覺得燕疏今後浪跡天涯，山長水闊，今後再也見不到，連等的機遇都冇有。

恩師馮世南常捋著斑白的髯毛，誇他孺子可教：“你呀，那裡都好，就是恰好學問尚未做透，就想著經世治國，同紀勖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