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塵事[第1頁/共4頁]

她從不是在乎世俗言語之人，既緣字隨心，便就隨心。

凡空看完手劄，神采悵惘，這一遝信紙所講之事過分龐大，任是她夙來淡泊，也仍有幾分難以置信。姬小白見她看完信後神情恍忽，不由靠近了些，那信上內容落入視線，她眸光中劃過一縷驚芒，本來凡空出身竟另有隱蔽，老衲人纔是算儘六合間不成得之事，他連兩年後宣治天子會死也都算到，故而信中不言宣治天子，卻稱先皇。

心之所向，便是情之所鐘。

凡空沉默地思考著，姬小白靠坐在她身邊，那封信凡空看過以後便放在矮幾上，也冇說不讓她看，故而她便將那信拿到手中，細細查閱起來。在看到南宮二字時，她內心便豁然明朗，難怪這複姓南宮的女子會來此地尋覓凡空，想來一是因著南宮丞相本人冇法脫身，二來便是因著此女身材孱羸，以病為由分開都城，無人會是以清查。

凡空笑著搖了點頭：

“徹夜不打坐誦經。”

她轉頭看了一眼屋外天氣，此時已然月上中天，常日裡早該安息，現在卻涓滴不覺睏意，她轉頭看向姬小白，心頭俄然閃現出信上開端一行字：塵凡隨心，情緣隨心，緣之一字，唯心罷了。

凡空吾徒：

“好夢。”

凡空自小善於普賢寺，從未有過父母之念，故而對於信中所說東城王府高低三百餘人儘數被戮，她也僅是有感於先皇殘暴，並無其他念想。她真正在乎的，是老衲人將這些事情奉告她的啟事，天下將亂，她應運出世，這二者之間可有聯絡？

再者姬小白當初需有人照看，她冇法用心，正因為此，這封信一向放在木匣子中，始終冇有將其取出過目。現在南宮素心俄然拜訪，倒是讓凡空不得不直麵這信上之事了。

待得凡空躺下，她的情感更加嚴峻，連呼吸都變得短促起來，誰料此時凡空側了側身，將棉被蓋在姬小白身上，然後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塞進棉被裡，輕聲道：

凡空與她相握的手上傳來她的體溫，如此和順，就像小和尚的脾氣一樣，姬小白就如許癡癡地看著她，一夜未眠。不知不覺天氣就垂垂髮亮，姬小白卻不覺涓滴睏乏，她的眼神暖和安寧，如果凡空一向在她身邊，她將對運氣與餬口不再有任何苛求。

她有幾分好笑，姬小白臉上那神情清楚是在說她彷彿聽錯了甚麼。凡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柔嫩下來，她伸脫手，冇有如以往那般去揉姬小白的腦袋，而是輕撫上她的臉頰，通俗的黑瞳倒映著姬小白錯愕的神情，凡空卻未再躲閃，那夙來無波無濤的眸子盛了姬小白看不逼真的交誼，讓她的心有如滴了水的油鍋，翻滾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