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抵足[第1頁/共4頁]
沈恪也冇想好要談甚麼。抵足而談的重點在於抵足,談隻是個掃興活動,一個需求的鋪墊。但現下他的腳再長長一倍,也夠不到對方,談就成為了獨一能做的事。
“咳。時候已經不早了,你真的不來歇息嗎?”
一股細弱的劍氣從他的指尖悄悄逸出,斬滅了燭火。
蕭道鸞接住飄落的髮絲,目光和順。
沈恪伸手握住,打了個結,收進本身的胸口。貼身謹慎放好以後,沈恪悄悄打了一個響指,名譽完成任務的劍氣安然消逝。
好不輕易熬到入夜,樓子內裡掛起燈籠,暗紅色的柔光透過窗紗,將淡雅的屋子也照出三分惑人。嬌儂軟語遠遠傳來,白日冷冷僻清的樓子這時纔有了它該有的含混。
看著他苗條的手指如何將軟巾絞乾,看柔嫩的布料在他臉上漸漸劃過,看他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掛著細細的水珠。
“先前坐著另有些困,現在躺下卻睡不著了,你說……”
蕭道鸞將手在銅盆裡又浸了浸,瀝儘水後再一一擦乾。
這是個甚麼意義?承諾還是不承諾?
“四海有很多散修,便是無門無派,全憑小我修行,此中也不乏苦行之人。”
吃完餛飩後,老頭一抹嘴,連感謝都冇說一聲就跑了。
沈恪自發滾到床的裡邊,替蕭道鸞擺好枕頭。
蕭道鸞一向冇有打斷沈恪的論述,此時對方說完了一段,彷彿在等候本身的迴應。他想了想,道:“一定不是高人。”
沈恪又翻了個身,平複了下表情,再翻返來。
這屋子是他揣摩著蕭道鸞的愛好,央著胭脂開出來的。隻但願蕭道鸞對裡頭的玩物愛不釋手,不會在乎兩人要擠一間屋子。
蕭道鸞蹙眉,方纔的和順神情一瞬不見:“不了。”
當年他就是個刺兒頭,喜好冇事謀事,整日在街上閒蕩。一個大夏季見著個老頭孤零零坐在餛飩攤前望著鍋,一副嘴饞又拿不出銅板的模樣,沈恪風雅地請對方吃了碗熱乎餛飩。
沈恪翻了個身,在兩根指尖彆離凝成兩道劍氣,讓它們相互交纏,碰撞出微小的火光。
一室烏黑。
不過這把劍到了他的手裡,真的成了他放不下的念想。因為家中父母反對他練劍荒廢學業,他便挑了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帶上大鐵劍和金銀金飾,從家裡偷跑出來。
衡量利弊以後,蕭道鸞褪去外套,上了床。
現在一晃已是十年,他從未回過家。
蕭道鸞又想了一會兒,方道:“紙上得來終覺淺。”
沈恪感慨道:“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些年我走的路也不曉得多少了,書看來看去的卻就是那麼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