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膘騎將軍[第2頁/共7頁]

忽而房中一聲抽泣，如玉哽咽的抽泣聲越來越響，張君回身開門，與沈歸部下一眾武官圍了出來，親手試過他的鼻息，手腳，胸膛，氣味俱無，唯額頂仍還微微有熱。

如玉噗嗤一笑，轉頭道：“該！趙如誨，我瞧這刷馬的活兒很合適你，且好好刷你的馬唄。”

……

如玉心中如同被一刀刀戳著欲要扯破，這是比親人還親的親人，保護了她那麼多年，終將死在她懷中，而她甚麼都冇給過他。她抑著滿腔血道：“我葬好了你，還會年年都去看你，替你撩土讓那墳包永久都鼓鼓的，不然我母親會不歡暢。劈麵山頭那小我，如何垂垂就找不到了呢？”

一品膘騎大將軍，又是費儘千辛萬苦從邊關送來的，身後天然不成能立即就送到朔方去。他的棺槨存放於相國寺超度，要待到來年，得禦旨批覆以後，方能成行。

她想檢視他的傷口，看腰部鼓鼓囊囊明顯是纏了布的，便欲要去解腰帶。沈歸反手握過如玉的手道：“陪我坐會兒就好！”

如玉道：“好，我必然辦到。”

如玉已經衝到了馬房外，她從完顏冠雲手中順來的汗血馬，毛色白亮身姿健旺，就在最大最寬廣的馬棚裡站著，有老仆正在給馬刷身，她定晴瞅得半晌，忽而感覺那刷馬的仆品德外眼熟，躊躇著叫道：“哥哥！”

而他現在貴為親王，雖官職不過學士承旨，但朝政不管表裡一體而抓，滿朝文武皆要昂首，聽令於他一人，比天子還要集權。

周昭笑著點頭道：“能夠，叫幾個嬤嬤隨行，帶他到你那殿中玩得半晌，牢記要照顧好他。”

親征的天子張震直到春節前夕才快馬加鞭回朝。大年三十要祭天，與群臣宴飲，月朔群臣在家過大年，宮中纔要開家宴。

“當年他頭一回拿我還賭債，我跑出柏香鎮的時候纔不過十二歲，臘月二十七，雪下的有鴛鴦淖那麼大，差點凍死在半道兒上。後一回金合座，也是他誘到陳家村的，你抓他餵馬，我一點兒也不活力，不過我的雪雁精貴著了，換小我喂，叫他喂大棚裡的馬去。”如玉笑著轉頭，恰迎上張君笑溫溫的眼神，莫名心一陣躍然，老夫老妻了，有個孩子牽絆著，她也不成能離他而去。

她把月朔塞給張君，小跑著要往馬房去。張君抱著孩子幾步追上，怨道：“好好兒的你這是做甚麼？”

她踏雪無影，出了竹外軒，循著趙鈺的哭聲而去，穿過那從葉枯杆挺的竹林，沿冰封了水的塘麵而上，再走幾步，青鬆株株蓋著白雪，一個柱劍，鐵衣生滿繡蝕的男人跪於雪中，長劍抵著額頭，正在極力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