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離任[第1頁/共3頁]
說一回知州孟淩、通判唐奉賢,城中人或許想半天都才氣揣摩出來他們是誰,可一說李定,冇有人不是立即便能反應過來的――小李押司!
不管心有多痛,目睹日子一每天疇昔,他到底還是把家中錢物攏了又攏,擠了又擠,硬生生湊出了十二萬貫,又把賬冊給清潔淨了,這才同顧延章一一交割印信,交代賬冊,咬牙切齒地帶著妻兒親眷門客,拖著長長的車隊,邊罵邊回了都城。
前朝的桌椅擺在角落,上頭刷的桐漆已是斑班駁駁,卻又同淺顯的破桌椅分歧,披髮著光陰的味道――也就是錢的味道。
他貧寒出身,是高中了進士,又娶了貴妻,再得了官以後,才垂垂學著養氣,常日裡還好,當真趕上了事情,便再保持不住那副官模樣,幾近連神采都猙獰了起來。
半年前贛州的判官得了沉痾,一個月裡頭要請大半個月假,這些個案子,就都落到了李定的手上。
唐奉賢心中更加地恨。
並不是鬥不過那姓顧的銅臭子!隻是自家冇時候了!
一麵叮嚀幕僚、賬房們重新點清楚賬冊中被挑出來的題目,他已是籌辦咬一咬牙,先把那七萬貫的虧空給補上,剩下的事情,比及得了官以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天然有的是機遇好生給這銅臭子捅上幾刀。
唐奉賢固然在贛州城裡做了三年通判,可他在州城當中,實在並冇有多大的存在感。
但是他還將來得及在心中形貌一番自家今後是如何把這姓顧的鬥得身敗名裂,捧首鼠竄,便又接到了一輪迎頭痛擊。
他懶得同一個小小的幕僚說話,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叫門客抄了幾處賬冊上的題目,直接拿著抄本去驛站找了顧延章。
七萬貫與數十萬貫,還要添上自家老丈人幫著搭的情麵,孰重孰輕,他還是分得清的。
是那銅臭子門下的幕僚,疇前日日來查賬,喚作許明的那一個。
贛州向來平靜少事,連個強盜也無,知州是濟王的大舅子,一貫不管事,唐奉賢剛來時還管過一陣子,厥後發明底子找不到甚麼藉以揚威的處所,連案子都是雞毛蒜皮的爭產、**、打鬥,偶爾有一兩個命案,短長的案子他也審不出來,普通的案子也看不出他的本領,便乾脆連堂都不上了,將事情全數丟給判官去打理。
唐奉賢隻得恨恨而往,忿忿而歸。
可不入賬的銀錢,本來就是默許歸入州官荷包的,不支出囊中,卻用來給下一任做進獻,當真是賢人都冇有這般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