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授課(三)[第2頁/共3頁]
顧延章道:“天下莫非隻要集賢、昭文、史館三到處所不成?”
可天下間光是朝官就有千人,有官身者數萬人,及至吏員,更是不計其數。想要做伯樂,這隔著千山萬水的,哪怕滿身長滿了眼睛,也看不過來啊!
宮中藏書俱是按類目而分,農書少說也有成上萬本,即便隻檢察目次,也不是幾天時候就能完成的,滿是水磨工夫,如何能有捷徑?
趙昉麵色微窘,道:“我……不太曉得。”
顧延章道:“都雲‘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孰為善者,孰為能者?臣在贛州、邕州任職,轄內州縣衙門官吏上百人,欲要辯白能、平、庸者,尚且難堪,陛下掌一國之事,統統官員,數以萬計,多不能麵見,如何辨認好壞,令人各司其職,各儘其力?”
楊太後的手已是不由自主地扶在了屏風上,藉著那一點支撐的力量清算腦筋裡頭的各色動機。
上回為了江南東路漕事的事情,政事堂的幾位宰輔在朝堂上都快爭得青筋暴起,給本身分擔的部司在各色差事裡頭挑肥揀瘦,推委錯誤,而她作為聽政的太後,因疇前鮮少存眷過漕事,對那些個偏門衙門、部司是做甚麼的,彆離有甚麼職能都不清楚,卻隻無能瞪著眼睛,叫他們自家先吵出個以是然來。
更何況官員們回京述職、外出陛辭,與天子麵見的機遇,普通不過半晌,遇得封疆大員、朱紫重臣,才氣多上一二時候,如此長久,再如何觀其言、察其行,也不過是窺其大要罷了,如何能知其內裡?
朝中部司恁多,她隻曉得大抵分類,遇得事情,便看政事堂中做的講明。
他說得非常淺近,並未展開細論,好似隻是在指導事理,如果是之前的楊太後,必定隻會把這當作一場淺顯的講課,可眼下她已經垂簾歲餘,在政事上多有所得以後,再來聽這一番話,竟是聽得心頭大震。
趙昉滿臉茫然。
她趕緊將此事悄悄記下,欲要轉頭著人細問。
世上天然不止這三處館藏之地,可又有哪一到處所,比得上這皇室所藏冊本品類齊備、豐富?何需求舍近而求遠?
疇前丈夫做天子的時候也好,現在本身做太後了也罷,慣來是坐在龍椅上的缺人缺才,下頭人凡是有一丁點用處,他們都要看了又看,全不肯放過。
至於那農耕之法究竟是否和於京畿之地的季候、地盤,雖說他也曾聽得先生傳授過,曉得耕作需循物候,可實在是故意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