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離[第1頁/共5頁]

想到父親說的“大歸”，終究弄明白這個詞的含義的錦哥不由一陣坐臥難安。為了所謂的“節義”，她的父親已經丟棄了她們一家人，莫非母親也要……

和“大歸”一樣，這也是錦哥方纔曉得其含義的一個新詞。

丫環笑道：“老太太命人清算了姑奶奶出嫁前住的屋子，這會兒姑奶奶和二女人都住在那邊呢。”

這是在說父親彈劾大孃舅導致他丟官的事。明曉得大舅母是在指桑罵槐，錦哥也隻能咬牙冷靜忍耐。

“她是不懂，可她家有人懂啊！”大舅母揮手打斷二舅母，“不然也不會把媳婦孫女留在咱家裡不聞不問了！她們打甚麼主張，莫非你還看不出來？不就是想要逼著我們家替他們家出頭嘛！老太太心疼姑奶奶也是有的，可也要看看那人犯的是甚麼事，獲咎的是甚麼人！”

她的奶孃本想跟上，卻被馬嬤嬤伸手攔了下來。

鄭氏和吳氏不由全都是一愣。

閉上眼，錦哥隻感覺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又似有一個重物沉沉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與此同時，又有一股熱流正在敏捷上升，直衝得她眉心抽痛，兩眼痠澀，喉嚨發緊。她驀地瞪圓雙眼，屏住呼吸咬緊牙關，雙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逼迫本身硬生生壓抑下那股墮淚的打動。

此時鄭氏早已慚愧得抬不開端來，隻低著頭捂著臉抽泣不止。

簾幔內，外祖母又道：“所謂‘伉儷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果阿誰宋文省真是個知禮的，這時候就該先行給你一封放妻書。你才二十八，莫非竟要叫你用下半輩子替他陪葬不成？！不說彆的，錦哥兒他們三個可都是你親生的，單是為了那三個孩子，你也要早拿主張纔是。”

鄭氏的肩頭一僵，哭聲頓時一噎。

錦哥忽地站起，翻開簾幔就衝了出來。

見好不輕易就要說通的女兒俄然又變了卦，外祖母吳氏不由一陣氣苦，握著胸口哭道：“我的天啊，我這是做了甚麼孽啊，養兒養女竟全都是養了一場債！”又指著錦哥罵道：“你覺得我是要拆散你們一家人嗎？要不是阿誰宋文省不費事，又豈會叫我們兩家都不得安生！”又指著鄭氏，“你反麵離，萬一他們遷怒到你的父親和兄長，又該如何是好？！莫非叫我們家也替阿誰‘宋瘟神’陪葬不成？！”

而鄭氏本身也被這一巴掌給嚇著了。看著錦哥臉上的掌印，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忽地，她又轉過身去撲到榻上痛哭起來。

跟著丫環抱過正屋，又進了一道垂花門，錦哥一昂首，就隻見她母切身邊的丫環婆子們正和外祖母屋裡服侍的人站在一處，世人全都垂手肅立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