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 戍兵騎馬出蕭牆（七）[第1頁/共4頁]

“我們走！”那女子彆過馬頭，對著身後一群衣衫襤褸的侍從喝道。

男人看了一眼滿臉汙垢的少年，再次將目光投到蹲在地上那白叟身上，顫步逼近，口中喃喃道：“老兄，你不中了，俺還中，求你救俺一命。”

見黃德素躊躇，方大猷好聲勸道：“從安兄，當此時候，隻要定奪，焉能躊躇不決？”

“……拍醒，看看還能說話不。”

被稱作少爺的年青人回過甚，也是餓得雙眼冒星。他道：“成叔，再忍忍，再前頭就是肥城了，再往東就是泰安。傳聞皇太子就在泰安。”說話間，他也是氣喘連連，中氣早就耗儘了，恨不得腰間的麻繩能夠把腰勒得和手臂一樣粗細。

年青人搖擺著站了起來，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炫，放眼再看，彷彿隔世。本來空曠無人的野地裡，四周散落了各種姿勢的屍身。

……

“允升公，”黃德素恭敬稱呼方大猷的彆號，道，“這東兵真是來幫大明滅賊的？”

那女人胯下的花馬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

在黃德素劈麵坐著的，是他的同年方大猷。固然兩人隻在瓊林宴上有過一次長久的交換，但是同年就是宦海上的兄弟，這層乾係刹時就將兩人緊緊相連，完整無所謂黃德素是大明的知州，而這位方大猷倒是滿清的招降使。

“去死！”年青人終究鼓足了滿身力量，哈腰抱起一坨土坷垃重重那人頭上砸去。

那成叔整小我都蜷曲起來，隻是喘氣，連說話的力量都冇有了。

不過嘛……

“如此說來，實在也就冇有降不降的事了。”黃德素緩緩道：“既然東廷有如此忠義之心，我德州高低，天然順從號令，為剿除逆闖竭心極力。”

“俺餓……”年青人衰弱道：“求你，給口吃的吧。”

一記耳光從天而降，差點將他又打暈疇昔。

在絕對的力量之下，哪怕是更差勁的藉口，也由不得你不信！RS

這是個皮膚焦黑的男人，他很快就從草叢鑽了出來，軀乾和四肢格外細弱。他手裡緊緊握著犁頭上的鐵片，已經生滿了黃色的鏽斑。從他躬身前刺的姿勢上看，這應當是他的兵器。

“彆割俺！俺還中！”成叔壓榨出最後一絲力量，大聲喊道。

兩人之間隻要一掌間隔，卻彷彿天涯。

那人臉上土灰，張口就朝那少爺咬去。

年青人掙紮著半坐起來，看到了從小照顧本身的成叔。

……

年青人被嚇了一跳，腦袋總算反應過來，踉蹌著衝上去，一腳踢在那男人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