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二 北風捲地白草折(一)[第1頁/共3頁]
那巡檢兵又取出一個炊餅,放在院子當中的一張木凳上:“如果有人想逃竄,第一個喊出來的有炊餅吃!第二個跟著喊的,能夠免罰!喊得晚的就跟逃竄者一起吃鞭子。懂了冇!”
眼看著兩邊的人都衝了過來,陳六斤識時務地捧首蹲地,大聲喊道:“我是良家子,我冇犯事!”
陳六斤的嘴不自發地伸開了,像是聽到了甚麼匪夷所思的事。他如何都不信賴,這世上竟然另有這類事。掃地、牽馬就能吃飽飯,這的確是胡言亂語啊!
這些人之前是縣裡的衙役、白役、做公的……現在朝廷將這些人拉出來,設了一個叫“差人局”的衙門,之前的捕頭也成了正九品的差人局長。這些差人都是本地人,地形熟諳,人頭也認得準,一旦被他們盯住,想逃就難了。
陳六斤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掙紮著站了起來,耳畔傳來鋒利刺耳的竹哨聲。
陳六斤儘力吞嚥下嘴裡窩頭渣,瞪大了眼睛:“你是……”
在他之前落腳的一個城隍廟裡,三五十個叫花子就被差人和巡檢司團團為住,查抄戶口。這些叫花子那裡肯去上戶口?天然都要被帶去服苦役。此中有幾個結實些的不肯認命,想往外跑,成果被巡檢司的弓兵當場射殺。
“良家子?戶口簿呢!”一個年紀稍大的差人上前,厲聲喝問道:“姓甚名誰,家住那裡,家裡有幾口人,做何謀生,說!”
“當初叫你跟我一起上戶口你不肯,”洪老七嘴裡嘖嘖作響,“照你這年紀,這身量,說不定還能分去營裡當民夫,一日三頓,隔幾天就能開個葷呢!嘖嘖嘖,可惜嘍。”他說著話,持續做本身的差事了。
幸虧城隍廟的牆俄然倒了,陳六斤方纔跟著幾個機警的叫花子逃了出去。誰知在這個縣城裡冇有戶口舉步維艱,本想討口飯吃,誰知人家見了他就跑,還大喊大呼,成果把差人招來了。
一個差人坐在陳六斤背上,拿住陳六斤的樞紐,朝後一扳,緩慢地用繩索將他雙手捆綁起來。
木杖重重打在陳六斤肩頭,將他打得仆倒在地。
“我是良家子……”陳六斤哭道。
“開飯嘍。”沙啞而詭異的聲音在夜空裡讓人不寒而栗。他用一個木碗從桶裡舀出湯水,挨個餵給這些被髮配苦役的人。在喝完了湯以後,他會從木桶中間一個不起眼的小布袋裡取出兩個苜蓿窩頭,塞在這些人手裡。
陳六斤再次墜入絕望當中,莫非這些巡檢兵竟然會讀心術?曉得本身要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