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憶往昔[第1頁/共3頁]

我垂下眼睫，落雪便很快將睫毛染成了紅色。很久，我失了神般的低語呢喃道：“梁園的雪，現可曾化了？”

我睜大了渾圓的眸子毫無懼意地瞪著她說：“我隻知、本日是本帝姬的生辰！生生讓你給攪了！”

和福帝姬麵露難堪之色，氣得雙頰赤紅，一把將我拽到她麵前，驚得娘和繹心姑姑花容失容，趕緊給和福帝姬賠過。“你可知明天是甚麼日子！？本帝姬本日必然要要好好經驗你！”

“大膽賤婢，那個答應爾等在此胡言亂語？”話音未落，隻見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頭戴金玉鳳釵對，身著一襲翠色平羅裙，外穿寶藍色對襟褙子，領口用上好的金蠶絲線繡了月季的斑紋，通體高低華貴非常，就僅看這繡工技術也可知這少女身份不凡。

已是來年仲春初了，上京仍舊被飄不完的大雪覆蓋著。宮牆外的娃娃們都穿戴過年娘給做的新棉襖，團動手裡的雪壘成一小我形；或是一腳高一腳低的在雪地裡胡踩，撲扇著猶如翅膀的肉嘟嘟的手臂相互追嚷著丟雪球兒。

我抓起一把潔淨的雪，悄悄掩在胸口，垂垂浸濕破洞襤褸的薄弱衣衫，深吸了一口冷氣，卻涼的嗆鼻，引來咳嗽連連，竟逼得紅了淚眼。一旁的繹心趕緊替我拍背順氣說道：“帝姬，太涼了，彆凍著了本身。”

此女恰是我父皇的第十七女趙金珠，病逝的明節皇後的幺女、我的姐姐――和福帝姬。此女因為是父皇最寵嬖的安妃所出，安妃六年前病逝後，父皇追封安妃娘娘為明節皇後，而明節皇後的小女兒，父皇也是一昧地寵著她。常日裡嬌縱慣了，就連有一二品階的宗婦都得讓她幾分。

“繹心姑姑。”我伸出凍得通紅的手指，翹起腳根掐下一朵開的極豔的梅花：“你說，太刺眼的花，是不是更輕易被掐掉。”

“金玲，金鈴……”我彷彿是想到了甚麼成心機的事情，又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娘垂憐地替我緊了緊繫在肩上的裘襖，卻一麵憂色地對繹心低語：“這世道，怕是要變了……玲兒是我全數的依托，隻盼她能嫁個好人家，莫要年青時就如我這般刻苦，我死也瞑目了。”

我不悅道：“你好生無禮！”說罷抬頭瞋目瞪她，指著她叫到：“誰又允你在此偷聽我們三人發言？”

“夫人這是甚麼話。”繹心為娘續添了茶水，邊倒茶邊說道：“純福帝姬乃天家之女，將來必定是陛下為帝姬親身擇婿，想必那也定是小我中之龍。帝姬之福，不成估計，又豈會刻苦呢。”繹心姑姑替我把玩得狼藉的頭髮重新梳整，寵溺地衝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