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鳳求凰[第2頁/共4頁]

這時，銀瓶走過來給塞給鬱致一個六瓣梅花銅袖爐，說道：“娘娘，天冷了，彆總在內裡站著。一會皇上來了，看到娘孃的臉冷冰冰的就不好了。”

李雍也不覺她迎駕的隨便，走上前來講：“你在寫字？讓朕看看，是甚麼字。”說完拿起一看，上麵寫道“鳳兮鳳兮歸故裡，遊遨四海求其皇，有一豔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交代為鴛鴦[1]”。

李雍喃喃道：“活生生的天下，是啊，朕早就忘了，活生生的天下是甚麼樣了。”說罷，他又饒有興趣地坐下，問道：“這麼說，你另有不止一本？另有哪些，可否借給朕看看，也讓朕體味體味內裡的情麵事物。”

月上樹梢，夜色迷離，晚風吹過，鬱致打了個暗鬥，她冷靜接過手爐，這就要入冬了，不知爹爹有冇有加衣服。冇有我陪著，爹爹早晨寫字誰給磨墨呢。

“司馬相如與卓文君《鳳求凰》這一段，的確是嘉話。”李雍頓了頓，又問道：“但厥後司馬相如變心，卓文君用一首《白頭吟[2]》才勸得丈夫丟下了納妾的動機。致兒是否想效仿卓文君，不準郎君有他想？”

隻聽得李雍一聲長歎：“朕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一起步行到殿門口，鬱致袖中還揣著那袖爐呢。她喚住皇上，道：“皇上，這玉石手爐……”

每年四月，石竹著花前，爹爹都會拉著本身一起在園中摘掉葉腋花蕾，好讓花蕾著花，本年齡後，院子裡摘花弄草也隻要爹爹一人了。也不曉得這幾個月，玉芬玉蘭有冇有將爹爹照顧好。

李雍也可惜了幾句，又說道：“大唐國土麵貌廣寬，遭到西域各國文明的影響，女子早就不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弱女了。早有平陽公主[3]自主‘娘子軍’七萬人，不但策畫過人，更能馳騁疆場，為大唐立國立下汗馬功績；近有楊素家婢女紅拂女夜奔李靖將軍傳為百年嘉話。朕賞識的女子，不是家中一名恭敬的侍從，而是一名有學問、有膽識、更有高潔之氣的人生知己。”

鬱致迎著李雍的目光，道：“臣妾也恭敬皇上，可臣妾甘願冒險，用些許時候調換我們此後的伉儷情分，也不要倉促施禮，隻為了行君臣之儀。等臣妾喚皇上‘李郎’時，臣妾天然會請皇上去賞閣房的那盆君子蘭。”

兩人對視半晌，李雍微微一笑，低下頭，如有所思地望著這筆跡看了一會，才說道：“一會朕要去皇**裡安息，徹夜月色真好，你陪朕在院子裡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