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是江南煙雨時[第1頁/共3頁]

瀠洄坐在又長又窄的條凳上，內心冷靜地唸叨著那先生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八年前的本日，這臨安城還不叫臨安城……”

小女人略微絕望。

小女人躊躇了一會兒，不自發地咬了咬唇，終是道：“弟弟本日生辰，想吃一碗餛飩。但是家裡窮，爹孃拿不出銀子買餛飩。以是……”

她剛想走上前去將小孩子拉開，免得穀主發怒，卻瞥見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去該去的處所。”女子沉聲應對。

三月末的臨安城又下起了綿密的細雨。

見過世麵的瀠洄百無聊賴，轉頭看向了坐在窗邊瞭望著遠方的女子。

“穀主，我們去哪兒啊？”瀠洄迭聲問道。

“對鏡容光驚瘦減，萬恨千愁上眉間……”

平話先生一拍醒木，本來有些喧鬨的茶館立時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對勁的點了點頭，便唾沫橫飛的講起了當年臨安城的舊事。

小女人眼中的光彩稍稍暗淡了些，卻還是不斷唸的說：“但是我手上的杏花兒和這街上的杏花兒都不一樣。”小女人殷切的將手中的杏花遞給女子，但願女子能瞧出它們之間的不同：“您看，我這枝杏花兒是這青石巷裡最美的一枝。”

小女人說完便低下了頭，一副難為情的模樣。

瀠洄倒吸一口冷氣，穀主向來不喜彆人觸碰，這小丫頭膽小包天，可要不利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豪傑。是非成敗轉頭空……”頭髮斑白的先生拿動手中的摺扇搖啊搖，鬚髮飄飄，看著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本日我們不說彆的，隻說這臨安城……”

獨一變了的，隻是那年年分歧的聽書人。

女子一步一步走的極慢，彷彿是在看甚麼，又彷彿甚麼都冇看。瀠洄不敢粗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的前麵。

真是不講究，瀠洄心中想。

“蜜斯，蜜斯，買杏花兒嗎？”一個穿戴粗布衣裳、梳著丱發的小女人抓住女子的衣袖，睜著一雙敞亮的眼睛希冀的問著女子。

她聽這先生說這一段已經說了八回了，每年的三月二八，這平話先生都雷打不動的說這臨安舊事。這事兒是舊事，這說的話也是舊話，平話先生說了八年，一個字都冇有變過。

女子一襲素衣翩躚，繡著高雅的白玉蘭的廣大的衣袂如胡蝶普通不住翻飛，給人一種將要乘風歸去的超脫之感。

“為甚麼要賣杏花兒呢？”女子問道。

瀠洄轉頭見那女子漸行漸遠，趕緊撐起一把泛黃的油紙傘跑進雨幕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