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頁/共6頁]

回家？那裡另有家？祭拜？那夜的大火，家人已是灰燼，如何祭拜？采蘭呼吸猝然亂了幾拍。

“公......淑女，我……”

妍姬早早用了朝食，籌辦解纜。她昨日已和世人一一道彆，想著本日不會有人來送行。到了宮門處卻發明除晉侯在早朝，太夫人、公子林、公子文，連同體弱多病、不常出宮門的公子楠和傷了腿的雲飛都來了。叮囑的話一句接一句，太夫人硬是讓她又嚥下了好幾塊親手做的糕點，拖到了巳時才放她分開。

“戔戔匹夫，何必動用這麼多人呢？”

采蘭雙手攥拳，雙目含淚。妍姬起家，舉高她的頭：“我們該走了，你等回了舊處再落淚吧。”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說道：“逝者如此，三年前你與我包管過會淡忘疇昔，放下執念。如此，我才放心帶你返來。現在到了這地界，說過的話還得記取，報仇之類的設法是決然不成有的。”說罷出門，也不再轉頭看。

要說模樣好，本身幾位兄長，另有那戰地俊才——呂黔，她都是見過的。可麵前此人，不似姬楠遺世獨立，不似呂黔豪氣逼人，勝似姬午寬和結壯，勝似姬林楚楚謖謖。若子黔是天上的星鬥，皎皎敞亮，那此人就像雲彩，逼真又虛無，豐富又輕巧，龐大又純真。

為了驅逐庚子對弈，全部三月都是叔文台的弈棋日。平常弈手會在白日弈棋，棋藝高者或是身份高貴的人會在日掉隊弈棋。愛熱烈的人是多的，以是有人在夜裡來看熱烈也非常普通，而對於看熱烈的人，叔文台的確有答應和回絕進入的權力。

幼時宮人樂工授她以樂，浩繁樂器中獨獨愛上了篪，連琴樂都不顧了。晉侯開端還不準，逼著她操琴，厥後拗不過，隻能由著她，便有了她這諸侯國中少有的不會琴的公子。

“淑女勿怪，如果白日，也是無妨的。但日落以後，女子不得進入，請回吧。”

“求之不得。”妍姬說著轉過身去，見身後立著一白衣少年，轉眼感覺方纔失態，悔怨應得那樣快。

農作而歸的布衣、收鋪而返的販子已跟著日落安息，暗淡清幽的城內，宮殿和叔文台上方燒紅了天。除了不遠處的宮殿，臨淄剩下的火把豆脂彷彿選集合到了這裡，叔文台顯出了它真正的模樣——這本就是齊侯命令修建的場合，入夜後，士人大夫公子之類便會堆積於此，當然，都是年青一輩，老輩們自恃高貴，離朝後大多直接回府，不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