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匍匐於地[第4頁/共5頁]

夏季，在北方冷似冰窖的屋子裡，一個和緩爐子就是人的命，但陳淮安向來不會管爐子的，熄了他便抱著她取暖，令可凍死，也不會添一隻煤球出來。

“十月月朔，冬衣節。”劉翠娥打好了雞蛋，再往大鍋裡倒點子油，刺啦一聲，一鍋軟嫩金黃的攤雞蛋便出鍋了。

她是六月間成的親，掐指一算的話，這是她結婚以後第五個月。

錦棠上輩子叫陳淮安的生母和這養母折磨到褪了一層皮，也恨透了陳淮安永久冷冰冰的看著，從不肯幫本身一把的冷酷勁兒，當然就不肯再過下去，她也不去廚房用飯，轉而四周找著陳淮安。

以是，這已經是她的窮途末路了。

趁著這個節骨眼子，錦棠想跟他說說和離的事兒。他該當在氣頭上，她也想合離，一拍兩散，她想立即就分開這個家。

出門做客，她返來便抱怨彆家的貴婦們笑她是個村婦，給她穿小鞋，到相府去請個安，她返來便要說他生母給她甩臉子。整天嘮嘮叨叨，冇完冇了。

驀地，他又折身返來：“那你又是如何死的？你不是總狐疑有人害你，連彆人的一杯水都不敢喝嗎，如何我才返來半個時候，你也跟著返來了？”

要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錦棠就來氣。

那麼多的悲傷和仇恨，絕望，罵了一輩子的錦棠上輩子臨死都未能消解氣憤，竟然在陳淮安冷酷的神情中忽而就安靜了：“這輩子我不想多瞥見你那怕一刻鐘，也不想再和你多說一句，和離，我們立即就和離。”

因為半塊臟饃而喪了命，確切夠憋屈的。這輩子彆的不說，打死也要先吃飽了飯，就著兩樣平淡小菜，錦棠狠狠咬了一口熱饃，像要把兩輩子的餓都補上似的。

這就對了，她是吃了他吃過的饃才死的。陳淮安毒發太快，冇有吃完那塊饃，冇想到饃竟然就把她給害死了。

一把撩開被子, 身上除了個肚兜兒再冇彆的東西。錦棠立即就捂上了被子，冷冷問道：“你是誰？你在此做甚？”

是為著甚麼漚氣錦棠忘了，但她記得就在寒食節的當日，倆人大吵一架，若非齊梅勸著，差點就和離了。

這時候陳淮安的親爹被貶謫，還冇有起複，不曉得在阿誰處所挖煤球了。

可誰知阿誰恨他的，思疑他的，怨了他一輩子的她隻過了半個時候，就跟著返來了。這麼說，除了和離，也冇彆的路可走。

錦棠也跟到了廚房，見劉翠娥磕著雞蛋，便坐到灶下燃起了火，問道：“大嫂，今兒初幾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