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第3頁/共4頁]

劉備不由低喚一聲，心中很有些錯愕，不知恩師盧植為何會落淚。

頭頂的圓月，一點一點西斜，即便是隆冬，夜深人靜的冷風，也似是清冷了下來，吹拂過期，激起劉備一身的雞皮疙瘩。

想來想去，彷彿隻要回陳留故鄉一條路了。

關東聯軍一旦分崩離析，本來被袒護在水麵之下的衝突和牴觸，隻怕就會儘數浮出水麵，變得公野蠻。比如，盟主袁紹與冀州牧韓馥之間的衝突，兗州牧劉岱與轄下各郡守之間的衝突，與徐州牧陶謙、青州牧孔融之間的衝突，等等。

一向到回到營帳，劉備的內心頭，仍舊是地痞霍霍的，既有歡暢，期盼，又有難過，不忍，讓他委實難以下定決計，到底該當如何辦。

此前新任豫州牧孫堅曾遣人來召他們，成果他們推三阻四，此番率軍拜彆，藉口則恰是豫州牧孫堅遣使相召。

他是千萬冇想到，恩師盧植所見，竟然比貳心中所想，還要悲觀很多。

劉備方纔答覆完，就見恩師盧植回身看過來，暖和而又果斷地答道：“不，你不消再返幽州……”

話說到這個份上，即便劉備再笨拙，也當瞭然盧植的一番苦心。

張飛正欲低聲問上一句，不防備關羽早有籌辦，低聲叮嚀旋即傳來：“彆說話，盧師和大哥有話要說，咱兩個四周盯著點。”

“恩師？！”

“恩師！”

盧植緩緩閉眼，長長地吸上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將出來，如是者三，才低頭睜眼，看著遠處的虎牢關表麵，低聲歎道：“高祖斬白蛇，鼎定大漢天下兩百載，王莽篡漢，光武複興，再定大漢兩百年，現在，莫非果然如讖言所載麼。”

至於恩師盧植所說，幽州，並冇有他的用武之地，劉備對此冇有沉思，也不肯沉思。

就在劉備昂首，邁出第一步時，關羽恰於此時“活”了過來，伸手悄悄地一扯張飛的衣袖，同時抬高聲音到隻要兩人才氣聽得見，道：“彆犯傻了，走，四周看看。”

劉備鼻頭一酸，從恩師盧植這話中，他卻聽出寥寂，唏噓，落寞，難過來。

最早率軍拜彆的，反倒不是兗州牧劉岱，而是以潁川太守李旻為首的一眾豫州郡守國相，包含汝南太守徐繆，梁國相張琰，沛國相袁忠，和魯國相陳逸，他們每人帳下兵卒隻要兩三千，合在一起總兵力也就不到兩萬。

緊接著拜彆的，則是西河太守崔鈞，以及一些郡守國相，他們固然位列聯軍各路諸侯，但帳下除開數百私兵部曲，並無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