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書劍恩仇錄(96)[第5頁/共6頁]

出來又是一殿，戒持院首坐大顛大師坐在正中，見他出去，便即站起，提起家邊一條粗大禪杖在地下一頓，隻震得牆壁動搖，屋頂簌簌的落下很多灰塵。陳家洛暗驚：“此人力量好大。”隻見他左手扶杖，右手向擺佈各發側掌，左手提杖打橫，右手以陽手接住，踏上兩步，恰是“瘋魔杖”的起手式。陳家洛見他發掌時風聲颯然，腳步沉凝，不敢輕敵，拔出短劍，脫去外鞘，一陣寒光激射而出。大顛見了劍光，不覺一震，左手斜擊，拗杖橫擊，這“虎尾鞭勢”又快又沉。陳家洛矮身從杖下穿過，還了一劍。兩人兵器一個極長，一個極短，在殿上迴旋激鬥。

天虹沉默不語，長眉下垂，雙目合攏，凝神思考，世人不敢打攪。過了一盞茶時分，天虹眼睜一線，說道：“陳總舵主遠道來寺，求問被逐弟子於萬亭的俗世情緣。此事遵循寺規，本不成行……但此事有關普天下百姓氣運，須當例外，請陳總舵主派人往戒持院自取檀卷。”陳家洛躬身伸謝。知客僧引群雄到客舍歇息。

大苦左手握拳，翻轉挽一大圜，右掌上托。陳家洛識得此招是“隻手擎天”，知他是以“醉拳”來和本身過招。他雖曾學過此拳，但想起當日和周仲英在鐵膽莊比武，本身用少林拳來對他少林拳，險遭大敗，此時再也不敢忽視，當下雙手一拍，快速分開，一脫手便是“百花錯拳”的絕招。大苦出其不料，幾乎中掌，順勢一招“怪鳥搜雲”，仰跌在地，手足齊發，隨即跳起，隻見他腳步欹斜，雙手亂舞，聲東擊西，指前打後，跌跌撞撞，真如醉漢普通。陳家洛識得此拳，當下凝神拆解。大苦的“醉拳”雖隻一十六路，但下盤若虛而穩，拳招似懈實精，翻滾跌撲，傲視生姿。

元痛一柄便利鏟發揮開來，鏟頭新月燦然生光，寒氣迫人。文泰來這時酒意已過，精力愈長，刀法招招精奇。元痛垂垂抵敵不住，元傷挺起禪杖，上前雙戰。鬥到酣處，元悲的戒刀也砍將入來。文泰來以一敵三，兀自攻多守少，猛見月光下數十條人影照在地下，對方僧眾大集，不由得心驚。

陳家洛心下暗讚，要如此使杖，才當得起“瘋魔”兩字，當下不敢搶入力攻，一味騰挪閃避，猜想他如此勇悍，定然難以耐久，隻待他銳氣稍挫，再行攻入。那知大顛內功精深，根底極固，惡鬥很久，杖法中涓滴不見馬腳，反而越舞越急，毫無衰象，竟把陳家洛直逼向牆角裡去。大顛見他無處退避，雙手掄杖，一招“回龍杖”向下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