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天龍(154)[第1頁/共6頁]

丁春秋嘲笑道：“枉自送命，卻又何必？這老賊佈下的構造，原是用來折磨、殺傷人的，範百齡，你這叫做自投坎阱。”

那人點頭道：“不錯，你資質很好，倘若投入本門，該有相稱成就，隻可惜誤入歧途，進了傍門左道的門下。本門工夫雖竄改萬狀，但根基功訣也不繁複，隻須服膺‘扼殺知己’四字，大抵上也差未幾了。‘倒置吵嘴、是非不分’這八字訣，在外人固行之維艱，入了我門以後，自但是然成了天經地義，一點也不難了。”

段譽臉有慚色，道：“晚生資質愚魯，有負老丈雅愛，極是忸捏……”

蘇銀河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你稱師父做甚麼？”丁春秋道：“他是老賊，我便叫他老賊！”蘇銀河道：“聾啞白叟本日不聾不啞了，你想必曉得此中啟事。”丁春秋道：“妙極！你自毀誓詞，是本身要尋死，須怪我不得。”

段譽退在一旁，望著棋局怔怔入迷：“這個珍瓏，便是當日我在無量山石洞中所見的。這位聰辯先生必與洞中的神仙姊姊有些淵源，待會得便，須當悄悄向他叨教，可決計不能讓彆人聞聲了。不然的話，大師都擁去瞧神仙姊姊，豈不輕瀆了她？”

走到近處，見坐著的兩人之間有塊大石，上有棋盤，兩人正在對弈。右首是個矮瘦的乾癟老頭兒，右首則是個青年公子。包分歧認得那公子便是段譽，心下老邁冇味，深思：“我對這小子向來甚是無禮，本日老子的不利樣兒卻給他瞧了去，這小子定要出言挖苦。”

範百齡精研圍棋數十年，實是此道妙手，見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攻，或收氣，花五聚六，龐大非常。他頓時精力一振，再看片時，忽覺頭暈腦脹，隻計算了右下角一塊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覺胸口氣血翻湧。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發覺本來覺得這塊白棋是死的，實在卻有可活之道，但要殺卻中間一塊黑棋，牽涉卻又極多，再算得幾下，俄然麵前一團烏黑，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

包分歧插口道：“非也，非也！這位段公子一定漂亮，蕭灑更加不見得，何況品德漂亮蕭灑，跟下棋有甚麼乾係，欠通啊欠通！”蘇銀河道：“這中間大有乾係，大有乾係。”包分歧道：“你老先生的品德，嘿嘿，也不見得如何漂亮蕭灑啊。”蘇銀河向他凝睇半晌，微微一笑。包分歧道：“你定是說我包分歧比你老先生更加醜惡古怪……”

鄧百川低聲問道：“二弟，甚麼叫‘珍瓏’？”公冶乾也低聲道：“‘珍瓏’便是圍棋的困難。那是一名妙手用心擺出來難人的，並不是兩人對弈出來的步地，是以或生、或死、或劫，常常極難推算。”平常“珍瓏”少則十餘子，多者也不過四五十子，但這一個卻有二百餘子，一盤棋已下得靠近完局。公冶乾於此道所知有限，看了一會不懂，也就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