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俠客行(38)[第3頁/共6頁]
過了半晌,那胡大哥道:“不錯,我們吃這一口江湖飯,乾的本來就是刀頭上舐血的活動,他媽的,你幾時見癩頭黿王老六怕過誰來……”
那胡大哥連殺兩人,隨即說道:“不是我心狠手辣,不顧同道義氣,實因這件事連累到本會數百名兄弟的性命,隻要漏了半點風聲出去,大夥兒大家都跟這裡飛魚幫的朋友們一模一樣。癩頭黿王老六自逞豪傑豪傑,大呼大嚷的,他本身性命不要,那好得很啊,卻莫非要總舵主和大夥兒都陪他一塊兒送命?”世人都道:“是,是!”
石破天心想:“這二人恁地吝嗇,隻喝兩口酒便不再喝,莫非那酒當真寶貴之極嗎?”便向那瘦子道:“大爺,你這葫蘆中的酒,滋味很好嗎?我倒也想喝幾口。”他這話雖非求人,但討酒之意已再也明白不過。
隻聽那胡大哥道:“大師進屋以後,誰也不準出來,靜候總舵主駕到,聽他白叟家號令。”大家低聲承諾,放輕了腳步登陸,半晌之間,儘行離船。
那瘦子從腰間取下了一個藍色葫蘆,拔開塞子,喝了一口,說道:“好酒!”那瘦子也從腰間取下一個硃紅色葫蘆,搖擺了幾下,拔開塞子喝了一口,說道:“好酒!”
隻聽那胡大哥厲聲道:“你怪我不該殺了癩頭黿嗎?”一人顫聲道:“冇有,不……不是!王老六說話公然魯莽,也難怪胡大哥活力。不過……不過他對本會……這個……這個,倒一貫是挺忠心的。”胡大哥道:“那麼你是不平我的措置了?”那人忙道:“不,不是……”一言未畢,又是一聲慘叫,明顯又讓那姓胡的殺了。但聽得血水又一滴一滴的從船板縫中掉入艙底,幸虧這一次那人不在石破天頭頂,血水式微在他身上。
那瘦子笑道:“如此我們便不客氣了。”兩人便即圍坐在火堆之旁,火光下見石破天服飾華貴,但衣衫肮臟,儘是縐紋,更有很多冇洗去的血跡,兩人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的神采,隨即四隻眼都諦視於火堆上的豬腿,不再理他。野豬腿上的油脂大滴大滴落入火中,混著鬆柴的暗香,雖未入口,已推測滋味佳美。
石破天又等了半天,船中更無涓滴聲氣,猜想世人均已拜彆,這才揭開艙板,探頭向外張望,不見有人,因而躡手躡足的從艙底上來,見艙中仍躺滿了死屍,當下撿起一柄單刀,換去了腰裡的爛柴刀,伸手到死屍袋裡摸了幾塊碎銀子,以便到前邊買飯吃,心想死屍不能給人銀子,拿他的銀子,不算是小賊。走到後梢,悄悄跳登陸,彎了腰沿著河灘疾走,俯身江邊,喝了幾大口水,再胡亂洗去臉上及衣上血跡,直奔出一裡不足,方從河灘走到岸上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