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鹿鼎記(128)[第1頁/共6頁]

顧亭林道：“眾位所提的戰略，每一條均有高見，隻是要對於這奸賊，須得隨機應變，難以預擬肯定的方策。依兄弟鄙意，大夥兒分頭並進，相機行事。第一，當然是不成泄漏風聲，令這奸賊抓緊防備；第二是不成莽撞，事事要謀定而後動，免得枉自送了性命；第三，大師都是好兄弟，不要為了爭功搶先，自相爭鬥，傷了義氣。”

人群中站起一個形貌清臞的老者，恰是顧亭林。他拱手道：“馮大俠如此獎飾，兄弟實在愧不敢當，剛纔聽了各位的說話，個個心胸忠義，決意誅此大奸，兄弟甚是佩服。前人道：‘眾誌成城’，又有言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夥兒同心合力，決意對於這禍首禍首，任他有天大的本領，我們也終能勝利。”

馮難敵道：“大漢奸罪大惡極，大家切齒悔恨。那位小兄弟年紀雖幼，也知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寢其皮。今晚大夥兒堆積在此，便是要商討一條良策，如何去誅殺這奸賊。”

顧亭林道：“以兄弟之見，這裡天下十八省的豪傑都有，我們一省結成一盟，一共是一十八個殺龜聯盟。唔，‘殺龜盟’聽來不雅，不如稱為‘除奸盟’如何？”

白衣尼九難又道：“阿珂，你跟他年紀誰大些？”阿珂道：“天然是我大。”韋小寶道：“我大。”九莫非：“好了，兩人彆爭，先進師門為大，今後兩個彆‘阿珂女人’、‘小惡人’的亂叫，一個是陳師姊，一個是韋師弟。”韋小寶大聲叫道：“陳師姊。”阿珂哼了一聲，礙著師父，不敢斥罵，卻狠狠白了他一眼。

群雄本來非常仇恨，俄然聽到這句罵聲，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韋小寶見她眼眶中淚水瑩然，心想：“師父見了這馮老頭，為甚麼俄然想哭，莫非這老頭是她舊戀人麼？我無妨從中拉攏，讓她和老戀人破甚麼重圓。不過師父年紀如許輕，不會愛上這老頭兒罷。”

路上韋小寶定要師父再多服幾粒“雪參玉蟾丸”。九難內力深厚，兼之得靈藥助力，內傷病癒甚快。兩日以後的正中午分，到了河間府。

九難低聲道：“他是馮氏兄弟的父親。”想起在華山之巔，曾和他有一麵之緣，當時她以“阿九”之名和江湖豪俠相會，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當時馮難敵方當盛年，本日卻已垂老邁矣。他師祖穆人清、師父銅筆鐵算盤黃真想來均已不在人間，至於他師叔袁承誌呢？此人她當年對之刻骨相思，但是二十幾年來，從冇得過他一點訊息。她這些年來心如古井不波，今晚乍見故交，不由得千思萬緒，驀地裡都湧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