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鹿鼎記(153)[第3頁/共6頁]

“當時隻受申明累，貴戚名豪競延致。一斛明珠萬斛愁，關山流落腰肢細。錯怨暴風颺落花，無邊秋色來六合。”

陳圓圓垂下頭來，低聲道：“她……她說倡寮裡的女子，是壞得……壞得不得了的？”韋小寶忙道：“你彆難過，她決不是說你。”陳圓圓黯然道：“她天然不會說我。阿珂不曉得我是她媽媽。”韋小寶奇道：“她怎會不曉得？”

陳圓圓身子一側，顫聲道：“她……她說姓陳？她怎會曉得？”

隻聽她輕攏慢撚，彈了幾聲，曼聲唱道：

陳圓圓低聲道：“李闖把我奪了去，厥後平西王又把我奪返來。我不是人，隻是一件貨品，誰力量大，誰就奪去了。”唱道：

眼眶中淚珠出現，停了琵琶，哽嚥著說道：“吳梅村才子曉得我雖名揚天下，心中卻苦。世人罵我紅顏禍水，誤了大明的江山，吳才子卻知我小小一個女子，又有甚麼能為？是好是歹，滿是男人漢做的事。”

陳圓圓道：“男人有的喜好功名繁華，有的喜好金銀財寶，做天子的便隻想到如何保住國度社稷，倒也不是個個都喜好仙顏女子的。”韋小寶道：“我就功名繁華也要，金銀財寶也要，仙顏女子更加要，就隻天子不想做，給了我做，也做不來。啊哈，這昆明城中，倒有一名仁兄，做了天下第一大官，成為天下第一豪財主，娶了天下第一大美人，竟然還想弄個天子來做做。”陳圓圓神采微變，問道：“你說的是平西王？”韋小寶道：“我誰也冇說，總而言之，既不是你陳圓圓，也不是我韋小寶。”

韋小寶心念一動：“老夫奸日日夜夜怕人行刺，防備多麼周到。要從王府中盜一個嬰兒出去，說不定還難於刺殺了他，天下除了九難師父，隻怕冇第二個了。”說道：“多數是偷了她去的那人跟她說的。”陳圓圓緩緩點頭，道：“不錯，不過……不過為甚麼不跟她說姓……姓……”韋小寶道：“不說姓吳？哼，平西王的姓，不見得有甚麼光彩。”

“橫塘雙槳去如飛，那邊豪家強載歸？此際豈知非薄命，此時隻要淚沾衣。薰天意氣連宮掖，明眸皓齒無人惜。奪歸永巷閉良家，教就新聲傾座客。”

唱了這四句，說道：“這是說當年崇禎天子棄世，平西王和滿清聯兵，打敗李自成，攻進北京，官兵都為天子帶孝。實在平西王以是出兵，倒是為了我這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