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鹿鼎記(176)[第1頁/共6頁]

韋小寶不懂“沙裡紮”是甚麼意義，一問本來是“沙皇的媽媽”，頓時大為歡暢，說道：“我道沙裡紮是甚麼惡人，本來就是皇太後。我跟你說，中國的沙裡紮，叫做老婊子，也是個大大的惡人，厥後我想了個彆例，將她趕出皇宮去了。天子非常隔心，就封我做中國大官。”蘇菲亞大喜，翻身坐起，問道：“你用甚麼體例？”

火槍營營長翻身上馬，上前躬身說道：“啟稟公主：皇上蒙上帝呼喚，已分開了國度群眾，上天國去了。”蘇菲亞心中哀思，流下淚來，問道：“那是甚麼時候的事？”那營長道：“公主倘若早到四天，便可跟皇上死彆了。”蘇菲亞雖早知沙皇兄弟身子衰弱，命不悠長，但乍聞凶耗，仍不堪傷感，伏在鞍上大哭起來。

韋小寶見公主俄然大哭，一問傳譯，才知是羅刹國天子死了，心頭一喜：“羅刹國天子仙福不享，國裡總要亂一陣子，要派兵去打中國，就冇這麼輕易。”

他眼望窗外，怔怔的入迷，心中閃過很多平話和戲文中的故事：“女天子不曉得，男天子是如何做成的？朱元璋是打出來的天下，部下有大將徐達、常遇春、胡大海、沐英……”這是平話《大明英烈傳》中的故事；又想：“李自成帶兵打到北京，我師父的爸爸崇禎天子就吊頸死了，李自成本身做了天子。清兵打走李自成，順治老皇爺就做上了天子。吳三桂想做天子，就得起兵造反。看來非論是誰要做天子，都得帶了兵大戰一場，隻殺得沙塵滾滾，血流成河，骸骨如山。”一想到兵戈，頓時便覺驚駭。又想：“我們給關在這裡，又有甚麼兵？打甚麼仗了？但如不兵戈，做不做得整天子呢？”

那營長道：“不是我不肯推戴公主，我部下決計不會聽令的。莫斯科共有二十營火槍隊，我們隻要一營，就算造反，也打不過其他的十九營。”

韋小寶聽著兩人大說羅刹話，不知所雲，隻見那營長不住點頭，猜想他不肯答允，叫道：“他不聽話，殺了。”從靴筒中拔出匕首，在那營長左頰上一刮，嗤的一聲響，頓時刮下了一大片鬍子。蘇菲亞笑道：“好鋒利的短劍。”那營長嚇得麵如土色，心想：“這小蠻子本來有把短劍藏在皮靴裡，真古怪，當時冇搜了出來。”

他於中國汗青的知識有限之極，隻知不兵戈而做天子的，隻康熙小天子一人，那是老皇爺削髮而讓位給他的。這體例當然不能學樣。再想：看過的戲文當中，有一出〈斬黃袍〉，宋朝天子趙匡胤殺了大將鄭恩，他老婆起兵為夫報仇。趙匡胤打不過，隻好苦苦要求，脫下黃袍來讓她一刀斬為兩截，算是天子的替人，好讓鄭夫人出氣，天子大大出醜。有一出〈鹿台恨〉，紂王無道，薑太公幫周武王起兵，逼得紂王在鹿台上燒死，周武王做了天子。（韋小寶天然不曉得，當時候還冇有天子。）曹操這明白臉奸臣是如何做了天子的呢？有一齣戲文〈清閒津〉，曹操帶兵逼死了漢甚麼帝，本身就做了天子，他部下大將有個張甚麼、許甚麼，都是很短長的。韋小寶記錯了，曹操冇做天子。）劉備如何做天子的？不曉得，必然是關公、張飛、趙雲給他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