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射鵰英雄傳(58)[第4頁/共6頁]

郭靖心下難堪：“倘若蓉兒要我轉授，我怎能拒卻？”說道：“七公，我不要學啦，讓她工夫比我強就是。”洪七公奇道：“乾麼？”郭靖道：“倘若她要我教，我不教是對不起她，教了是對不起您。”洪七公嗬嗬笑道：“傻小子心眼兒不錯，當真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如許罷，我教你一招‘亢龍有悔’。我想那黃藥師自大得緊，就算貳內心戀慕，也不能冇出息到來偷學我的看家本領。再說，他工夫的門路跟我全然分歧，我不能學他的武功，他也學不了我的掌法。”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麵前一棵鬆樹，喀喇一響，鬆樹應手斷折。

洪七公對郭靖道：“這女娃娃聰明勝你百倍。”郭靖搔頭道：“這許很多多招式竄改，她如何這一忽兒就學會了，卻又不會健忘？我剛記得第二招，第一招卻又忘了。”洪七公嗬嗬大笑，說道：“這路‘清閒遊’，你是不能學的，就算拚小命記著了，使出來也半點冇清閒的味兒，愁眉苦臉，笨手笨腳的，變成了‘憂?爬’。”郭靖笑道：“可不是嗎？”洪七公道：“這路‘清閒遊’，是我少年時練的工夫，為了拚集女娃子本來武功門路，才抖出來教她，實在跟我眼下武學的門道已經分歧。這十多年來，我冇使過一次。”言下之意，顯是說“清閒遊”的能力遠不如“降龍十八掌”。

洪七公道：“我對你說過：要教對方退無可退，讓無可讓。你剛纔這一掌，勁道不弱，但是鬆樹一搖，就把你的勁力化解了。你先學打得鬆樹不動，然後再能一掌斷樹。”郭靖大悟，歡然道：“那要著勁奇快，使對方來不及抵擋。”

洪七公白眼道：“可不是麼？那還用說？你滿頭大汗的練了這麼久，本來連這點粗淺事理還剛想通。可真笨獲得了姥姥家。”又道：“這一招叫作‘亢龍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隻求剛猛迅捷，亢奮淩厲，隻要有幾百斤蠻力，誰都會使了。這招又怎能教黃藥師佩服？‘亢龍有悔，盈不成久’，是以有發必須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非常，留在本身的力道卻另有二非常。那一天你體味到了這‘悔’的味道，這一招就算是學會了三成。比如陳年美酒，上口不辣，後勁卻醇厚非常，那便在於這個‘悔’字。天下甚麼事情，凡是到了極頂，接下去便是闌珊，我這降龍十八掌，本源於《易經》。易經講究的是‘泰極否來，否極泰來’。‘亢龍有悔’的事理，乃是還冇到頂，便預留退步。這纔是有勝無敗的武功。武功有勝無敗，夠短長了吧？就算真的要敗，那也無妨，我們留下的後勁還是深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