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混沌死[第2頁/共4頁]

開外朝時，國君立於北，群臣立於東，群吏立於西，百姓立於南。幾百年封國浩繁，外朝常見，以後則不常見。他記得比來一次開外朝是吳師入郢，吳國派人會於陳懷公，說其從吳。陳懷公躊躇不決，因而開外朝以問：‘欲從楚者右、欲從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

“叨教大王，與暴秦戰，所為何事？”宋玉問道。他是三朝老臣，年紀已老，長歎以後臉上一片淡然，波瀾不驚。

“南海之帝為倏，北海之帝為忽，中心之帝為渾沌。倏與忽時相與遇於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倏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

“東洲三萬裡不止。”熊荊一笑，笑的很苦，宋玉所說的體例他之前也想過。“若要我楚國之民儘遷於東洲，非數十年上百年不能辦到。”

現在議事之所為燕朝，前程門則是正朝，正朝再往外出茅門，則是大廷，大廷即外朝。燕朝、正朝、外朝，合稱三朝，兩週期間，天子諸侯皆三朝。

“……變法即於我楚國遍行秦國之法，既如此，當日士卒為何而戰？”宋玉之言極其鋒利，熊荊的心當即被洞穿一半，是想變法的那一半。

熊荊想的是共和國，一個楚人的共和國，宋玉想到的則是外朝。

“大傅免禮。”熊荊請宋玉坐下，張了好幾次嘴也不知如何開首，到最後他不得不架空一下，問道：“叨教大傅，若秦國十年後滅了趙、滅了韓、滅了魏，又要亡我楚國，眼下我國海內該當如何？變法圖強否、偱舊製穩定否？”

這些人不是不能殺，但殺了國必亂。間隔秦國滅趙滅魏攻楚另有多久？熊荊此前的打算表是十年，但從嫪毐未死呂不韋先行離職這件事情上來看，恐怕時候得調劑成八年。

但是東洲渺遠……”

有軍法管束的郡，天然會有軍法管束的縣。由郡而縣、慢慢推行，終究變成了秦國的郡縣製。楚縣因襲舊製，縣內封建之製猶存，並不像晉秦郡縣那樣直屬中心，是以當下楚國給熊荊的感受如同清末清廷——八旗兵蒙古兵已不能戰，朝廷能依托隻能是處所士紳辦的團練。團練幾經鏖戰終成強軍，士紳們也一個個變成封疆大吏。

“大傅覺得，我楚國隻可與秦國較鼎祚的是非？欲較鼎祚之是非，當遠避外洋，避其鋒芒，待秦國鼎祚儘火線回師複國？”熊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