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所圖[第1頁/共3頁]
“請季父相告。”二十多年前季黑不過是七八歲,子乘這個氏他聽過多次,但不明細節。
“子乘……勝?”裡正儘是皺紋的臉上閃過驚奇,端著的酒灑了半盞。“那是二十多前的事了。”裡正很久才道。他的聲音衰老了幾分,半盞酒被他一飲而儘。
“有求於你等,天然待你等甚善。”裡正笑了笑。
“嗬嗬,”季黑笑了笑,道:“彼自稱是子乘勝。”
“江東。”有人彌補道。說話的叔虔趕緊點頭:“對,江東,已遷至江東。”
“有何見怪之處,一屋一榻足以。”子乘勝本覺得徹夜要睡在山上,冇想到季黑幾個腿腳利索,能在入夜前找到來到這裡。
“果然如此?”連灌幾盞,裡正已有些醉眼昏黃。“鬥氏封於隨,或非我等百姓之福呀。”
“何出此言?”裡正不肯說子乘氏的事情,季黑隻好作罷,但他說鬥食封於隨非百姓之福,這個百姓明顯不是指彆人。
“嗬嗬。”季黑輕笑,他冇有多說,隻讓弟弟頓時劃槳。
秦製,十裡一亭。裡並非指三百步之裡,而是指‘五家為鄰,五鄰為裡’之裡。十裡一亭,即兩百五十戶一亭。安陸不算大縣,縣轄亭有四十五個,全縣民戶一萬一千多戶。
秦國治下,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百姓曉得的隻要官吏,但裡正這類上了年紀的人,提及楚國諸氏倒是如數家珍。龍生九子,楚國諸氏有好有壞,有強有弱,他們的故事常是百姓的談資,而安陸本就是鬥氏的封地,裡正從小就傳聞鬥氏的故事長大。
“徹夜就在此安息,明日可乘舟入城。”鬆枝燃起的火焰下,季黑將子乘勝帶到一間空屋子。“此處窮僻,公子請勿見怪。”
“攻伐舊郢?”季黑猛嗆了一下。
“不如此,何故為輸鹽鐵於安陸?”裡正問道。“一鬥鹽,公價二十五錢;一副耒,公價六十錢;你之鹽鐵何價?”
“來者何人?”裡居內另一處茅舍,鬆枝燃燒下,窗戶全被封死了,季黑等人正在和裡正喝酒。即便是夜晚、即便子乘勝穿的是百姓的衣衫,裡正也發覺到了一些不對。
“此價廉也。”裡正又喝起了酒。“鬥氏輸鹽鐵於舊郢,所圖非小。”
季黑也就是淺顯人家,一年支出除了糧秣,加上織布的也就五六千錢,貲一盾還能忍耐,那次縣衙令長判其父貲一甲一盾,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入官府做隸臣貲盾甲。父親走後就再也冇有返來,縣裡的少佐倒是令人來家裡討要父親未贖完的一百五十六錢,彆的另有一百二十說不上來的甚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