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場鬨劇[第3頁/共3頁]

我敏捷掃了一眼四周世人的神態。張良抱著胳膊，眼睛看向屋頂的橫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陳餘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彷彿隻等張耳一聲令下，就衝要向前去反對兩人采納過激手腕；事件的當事人楊暉顯得格外氣急廢弛，那神采彷彿與張黶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而張黶則向座中的世人擠眉弄眼，臉上跳動的黑痣彷彿在向楊暉請願一樣；殘剩的人神采各彆，有等著看熱烈的，有墮入深思的，有神情嚴峻的，等等。

都甚麼時候了，竟然另有人走動？或許是如廁的府中舍人吧。不對，既然是普通行動，為何其腳步落地聲音如此之輕，彷彿決計瞞人耳目一樣，必然有甚麼見不得人的活動！

待我看完最後一章節時，油燈的燈光已很暗淡。我用匕首挑了一下燈芯，光芒才略微敞亮一些。我推開窗戶，讓冷風飄進房間，吹去了屋內的一些酷熱與心中的一絲躁動。窗外除了水池裡的一兩聲蛙鳴，統統都是靜悄悄地。潔白的月光悄悄灑在大地上，安撫著大地上的每一個生靈。遠處模糊傳來更夫的喊叫聲，悠遠而綿長。我細心地聽了一下，才認識到此時已經到了亥時。

張耳俄然收回“咦”的一聲，暴露了體貼的目光打量著楊暉的胳膊，轉頭對清算碎碗片的兩個婢女說：“楊君胳膊上流血了，定是碎陶片劃割而至，你們兩個把楊君攙回寢室，再請個醫工，讓楊君好生將息一下。”

張耳規複了笑容，對楊暉說道：“楊君，剛纔是張耳的不對啊，怪我教誨家人不善，牴觸了君，張耳在此為舍弟向楊君報歉，請君包涵。”說完，張耳當眾向楊暉深深鞠了一躬。

忠義堂？本來這間會客室叫作“忠義堂”，堂主天然是信陵社的仆人——張耳，“忠”字或許指對信陵君之忠，也能夠包含對大魏之忠；“義”字則指對兄弟的義薄雲天、義無反顧、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