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有孕[第3頁/共4頁]

他看著榻上的阿嬌，睡夢中的她眉眼和順，發黑如墨散落了滿榻。他看著她，想到現在她正懷著他無數次期盼的孩子。他提足了勇氣，謹慎翼翼地坐在榻上瞧了瞧阿嬌，神采紅潤。

一個小黃門從遠處行色倉促地朝他們奔過來，春陀皺著眉剛要斥責他。小黃門在距他們幾步遠時跪倒了，大聲道：“給陛下道賀，皇後孃娘喜脈！”

看了得有一刻，貳心對勁足地自殿中出來。又召過海棠細細地扣問昨日景象，這才轉到殿外，叫過春陀：“把明光宮當選好的都放到掖庭去，不準叫誰生了不該有的心。”

劉徹在袍服中攥緊的雙手想到母後和阿嬌再三叮囑的讓步，再看向太皇太後雖精力矍鑠卻到底抵不過光陰的衰老，一下一下地伸展開。他狀似平常地答道：“孫兒服從。”

春陀不敢催他，更不敢上前體貼他。

劉徹倏然看向太皇太後，太皇太後還是那般安靜，那般馴良地笑著。她身形清臒，但身軀下卻彷彿儲藏了無儘的力量和威勢。

趙綰端起酒來：“師兄，自出師門以來，已經好久冇有這麼叫過你了。”昏黃的燈光下，他神采安閒：“皇上固然還稚嫩了點，但你我都曉得隻要能度過麵前這關。假以光陰，以皇上的氣度抱負和才調，必然能名流千古。”天子，如何也不肯效仿先帝之舉，叫他的心中既感喟為人君者當嚴峻局怎能不捨？又不由心湧熱流。

祖母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著，垂垂地，劉徹變了神采。他駭怪地看向祖母，想問甚麼。祖母皺著眉頭搖了點頭，表示他聽她說完。她接著在劉徹耳邊呢喃細語，劉徹的神采卻漸漸伸展開了，隻是眉間帶著些說不清是欣喜還是震驚的意味。

她端倪多了些許欣然，但更多的是暢懷。劉徹正欲答話，太皇太後又開口了：“哀家傳聞那趙綰和王臧已經死在了獄中，很好。”

進了閣房，祖孫倆經太長久的沉默後，還是太皇太後先開了口。她斜靠在榻上的枕上，彷彿已經健忘了前些日子祖孫倆的不快：“哀家一向擔憂阿嬌，現在可算放下心來了。”

太皇太後對勁地點了點頭，她馴良可親地接著問道：“叫你看的黃老之書，看了嗎？”劉徹答是，她和顏悅色彷彿平凡人家地祖母體貼腸說：“讀了就要行動，陛下還須好好學學如何當這個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