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七天[第2頁/共3頁]
沙盤上冇有血光,但殺機之盛就連屋外的斛律封寒也暗自心驚,頭幾次趁著送飯的工夫打量了一會沙盤上的比武,冇看多久,斛律封寒就趕緊退了出去,一旦出神,表情竟然被李落和相柳兒的各自聚起的勢所攝,心神為之所奪,冇過量久隻覺氣血翻湧,調息半晌方能定下心來。
第五天,兩人的竄改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慢,從起初的讓人目炫狼籍的龐大竄改中趨於簡樸,不知不覺中李落和相柳兒都已踏入由繁入簡的兵家至道。一招一式,頭緒清楚可見,便要讓敵手應無可應,變無可變。天時天時人和,乃至於季候氣候,都在兩人丁中一一道出,拋開那些虛無縹緲的民氣,疆場上用獲得的,聽獲得的,見獲得的都已經揉進了這方沙盤以內。
一戰,餘七日。
“好啊,王爺請落子吧,我應著就是了。”相柳兒溫潤中透著一股期許,稍稍另有點迫不及待的熱切。
沙盤上冇有真刀真槍的廝殺,埋冇玄機,初時兩人爭勢,再論成敗,一山一城,一退一進,一取一舍,沙盤上看不見的刀光劍影竟然比千裡以外的北府更加凶惡。
除了三餐起居和一夜長久的歇息,兩人足不出戶,小小沙盤決不了天下歸屬,但沙盤後的兩人卻能夠。
第三天,就到了你來我往的較量當中,疆場廝殺悉數化作沙盤方寸之地,如果不解其意的人看著倒感覺古板,瞧著也就是兒戲般的遊戲模樣,唯有明辨其中三昧的人才氣瞥見這些古板之下儲藏的驚天奇謀,有兵道,有詭道,疆場變幻莫測,從山川到平野,從郡縣到大城,一步一殺機,一寸一存亡,比之實實在在的疆場還要更凶更烈。
沙盤上,大甘本就勢弱,草海勢盛,勢弱一方並冇有恪守,勢盛一方也冇有強攻,從山川河道,險要關隘,到處都有爭鋒,放棄詭計非論,沙盤上隻剩下陽謀,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再無其他。
第四天,戰局膠著,從一開端幾近以變應變的狠惡廝殺中垂垂陡峭了下來,彷彿麵前的沙盤成了一張棋盤,每落一子,都要慎之又慎,可落的子越少,竄改便也越少,到了變無可變的時候就是窮途末路。這一天,不但是李落慢了下來,相柳兒也一樣慢了下來,落一子,俱要算計以後十餘子乃至數十子的竄改,不然一招錯滿盤皆輸。
可惜沙盤推演再是出色,畢竟隻是死物,少了攻心誹謗這些伐謀的招數和不以民氣所向而成型的不測竄改,不免有些美中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