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漩渦[第1頁/共3頁]

萬幸這個時候鮫人似是發明瞭甚麼，目光從李落臉上移開，還好冇有讓李落失態。李落定了放心神，探頭望去，身前不遠處的海麵上呈現了幾個鮫人的身影，身下鮫人突然發力，幾個擺身追了上去。到了近處，鮫人相互打著號召，李落定睛一望，不由發笑，本來司遊倦業已趴在了一名鮫人肩頭，看到李落以後苦笑點頭，與鮫人比試水下工夫無異於班門弄斧，此番以後司遊倦該是再無思疑了。

鮫人劈麵遠景色早已司空見慣，冇有半點驚奇，隻是略略理了理人數，瞧了瞧李落三人並無大礙，便即去往山腹一處，推開一扇石門，石門後暴露一條斜斜冇上天底的石道，光彩暗沉，冇有千年之久，也稀有百年工夫了。

曲子冇有調子樂譜，隻是鮫人隨心唱出來的，聽著聽著，漸漸的，響聲小了，海水彷彿也屏住了呼吸，雲霧也悄悄退隱，繞指成紗，歌聲如夢如幻，恍若置身瑤池。李落微微合上雙目，卻道是水非水，霧非霧，彷彿是在山林之間，跟著歌聲吞吐著喧鬨；彷彿人間萬物已無雜音，隻聞聲鳥兒飛鳴，蟲兒啼叫，有高山流水，卻少了一個知音，歌聲似是出塵，又彷彿是醉了塵凡，連起伏不定的波浪也多了幾分節拍的餘韻。

幸虧這一次時候不算長，李落如許的水性也還冇有到心如擂鼓，眼冒金星的境地，俄然就覺肩上一輕，再看時便見那鮫人已經躍上了一處淺灘，抖了抖身子，轉頭看著李落眨了眨眼。

“真好聽！”李落脫口而出，趕緊收聲，隻怕是擾了身下鮫人的興趣。

約莫遊了一炷香的工夫，遠處海麵上的黑影垂垂顯了表麵，是一座凸起水麵的錐形黑山，上寬下窄，倒豎直立，非鷹隼難以落足。鮫人遊到近前停了下來，半身在海裡，半身在海麵之上，整齊如一的抬開端望著黑山，口中謔謔有聲，看似在呼喚甚麼。

麵前一黑，如同夢魘般的感到再一次碾上了李落的身子，海水迴旋翻轉，從李落身邊吼怒而來，吼怒而去，而李落又似那無根浮萍，被海水肆意的戲弄著，不過這一次固然耳旁的嘶鳴聲還是震耳發聵，但在李落的心底深處倒是一片安寧，悄悄的伏在鮫人肩頭，那般昏昏欲睡的感受又一次湧上心頭。

李落也昂首向上看去，黑山的墨色比起天氣雲霧濃烈百倍，黑沉沉，烏濛濛，壓得民氣頭沉甸甸的，錯眼間李落還覺得回到了往生崖下。那鮫人揹著李落也不見吃力，身子隻是略略比旁的鮫人微沉了三寸。李落甚是感慨，當真要提及來這已是第二次了，不過比起當時候不情不肯的虎獅魚，鮫人可就要算善解人意的多了。神思飄忽，李落俄然心中一動，若說在海上遭遇的災害比起陸上更要多些，數次都是存亡一線，卻都大難不死，這一次，不曉得會不會還可否極泰來，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