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孤雲故國迷，舉杯三酹地[第2頁/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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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和四姐在空坑，無人收葬。

文璧卻冇有嗬叱她，連一個責備的眼神也冇有，在她房間裡閒坐了好久好久，才魂不守舍地邁步走了。走的時候，他絆在門檻上，踉蹌了好幾步，袖中的手帕掉出來了，也忘了撿。

她還冇想好如何答覆，便聽到身後飄來一聲嘲笑：“當然是惠州的風俗。腐敗祭祖，本來是這麼個祭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文璧當的好府尹哪。”

豈止是重情。她看到一個秀才模樣的人，眼睛直直望著江水，目送著他的祭品越漂越遠，竟然墮淚了。

奉書淡然點點頭。她是見過張弘範的。隔著充滿汗臭味的床幃，她曾經看到過阿誰儒生打扮的將領，病懨懨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棱棱的瘦骨幾近撐不住長衫。但從他口裡說出的話，倒是那樣的刻毒無情。他說，不把督府軍毀滅殆儘，他便不歸去麵聖。他還說，要給文天祥一個欣喜，把大名鼎鼎的文丞相請過來見上一麵。

她又脫口道：“你是誰？”話一出口，纔想到如許說話太不規矩。按奉書的身份，本應當福上一福，說：“奴家敢問公子貴姓大名？”

奉書模糊彷彿有些明白了，又彷彿不太明白。二叔對她說過，龍川江終究是流入大海的。出海口外，便是伶仃洋。和伶仃洋一水相通的，便是崖山。崖山附近的黑沉沉的海麵上，無數亡魂尚未走遠。

她們徑直來到城外的龍川江乾。幾個小廝在草地上圍了一圈帷幕，好讓幾個少女少婦坐在內裡，翻開帶來的食盒，斯斯文文地野餐起來。四周野草山花，青青敬愛。鶯鶯燕燕，輕聲細語，彆有一番旖旎情懷。

奉書和二叔的幕僚家裡的幾個女眷一起，坐上肩輿，身邊跟了幾個丫環小廝，一齊出了城去。方纔出了府衙門口，她便感覺氛圍裡都是自在安閒的甜味。她悄悄翻開窗簾看，隻見街上人來人往，家家門首插了柳枝，街巷上到處都在叫賣稠餳、麥糕、乳餅之類的冷食。

而母親和二姐，多數也已經凶多吉少了吧。不過，本身畢竟還冇聽到她們的死訊……

文璧定了定神，說：“張弘範把你爹爹請到他的帥船上，讓他親眼目睹那場戰役。你爹爹有些……有些不好，幾次想衝出去投海，幸虧都被救了返來。他又想撞壁，幸虧張弘範防得嚴，也冇勝利，現在隻是日日慟哭。張弘範見你爹爹如許，內心非常過意不去，成心讓我去勸勸他。不過你爹爹現在是戰犯之身，他也不能擅做主張，隻是暴露這個口風。到底能不能成行，還要等……等天子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