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第2頁/共5頁]

岑韻道她缺心眼兒，借了件披風給她披上，“如果累了就先坐著歇息一會兒，待時候到了我叫你。”

他將勺子放回碗中，挑唇笑問：“淼淼，想吃嗎？”

這是在笑話她早上哄人的事，淼淼纔沒他這麼謹慎眼兒，一件事記一整天。她毫不內疚地坐在楊複身邊，因為欣喜連頭疼都不那麼難耐了，她學著楊複舀一顆白嫩嫩的湯圓送入口中，牙齒咬開軟糯皮層，桂花餡兒溢滿口腔，甜香實足，讓她由衷獎飾，“好吃！”

楊複出來時，第一眼便看到小小一團縮在門外，頭微垂，約莫睡了疇昔。他徐行上前，隻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縮進披風中，麵龐通紅，喘氣短促。

廊下石階冰冷，淼淼卻毫無牢騷，小腦袋倚靠這廊柱，未幾時便睡了疇昔。

如果彆人必然會惶恐至極，推推拒拒道一聲不敢。但是淼淼不儘然，她不敢置信地踱到跟前，水眸清澈瀲灩，“王爺說真的嗎？”

楊複坐到窗前翹頭案後，順手拿起桌上一本彆史。這個角度剛好能瞥見淼淼的行動，深不見底的烏瞳凝睇她半響，小丫環瞧著興高采烈，唇角彎起活潑爛漫，為沉著室內平增多少朝氣。他斂眸看書，心機卻早已飄遠。

成果便是被賞了一個毛栗子，敲得眉心出現一片紅。

淼淼恍忽點頭，“我曉得了，岑韻姐姐。”

聽岑韻說早晨要守歲，她非常新奇，精力充分地跺頓腳，“真的會放炊火嗎？”

楊複對戲曲興趣不高，聽了兩曲兒便起家回屋，袁管事還當他不對勁，草草打發了梨園子歸去，惕惕然上前體貼。孰知他隻是倦了，意欲躺在榻上歇息半個時候，並叮嚀管事：“早晨要守歲，記得喚醒本王。”

大湯圓將她臉頰撐得鼓鼓，她嚼了兩下艱钜嚥下，“水草和小蝦。”

淼淼點頭不迭，白白圓圓的小糰子，咬一口還會流出甜香的餡兒，早在楊複吃第一口時便引誘住她。

楊複行動微頓，“水草？”

她方纔吃很多了，積在腹中不能消化，再加上夜裡天寒，頭昏腦漲，不舒暢得緊。岑韻見她模樣難受，勸她回屋歇息，她卻剛強地對峙，“我要等。”

他正欲命人傳喚郎中，卻被一隻小手緊緊攥住袖緣。淼淼本來就不敢睡熟，被他的行動驚醒，下認識便要留住他。

頭頂穹隆驀地炸開一聲巨響，火花四射，殘暴多彩。接二連三的炊火在半空綻放，映照在兩人身上，光彩流轉，喧鬨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