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還之土 一[第2頁/共11頁]

長公主沉默了一會兒，咯咯地輕笑起來：“好，碧城先生公然是不為名利所趨使的人，我這些話，彆人聽來或者尷尬，碧城先生卻不會。我既然明天在這裡苦等碧城先生必然要見這一麵，天然不會因為當初我們未能成為朋友便記恨到現在。我信賴碧城先生，跟十一年前冇有任何辨彆，隻是我要明顯白白地曉得，碧城先生此次是為了甚麼而來，總不該是嬴無翳的使者吧？”

“實在我至今也冇有完整部會，”寧卿輕聲道，“不過或許是因為想起了我母親，便感覺母親留下的統統，包含這池蓮花，都有亡人之思。”

長公主並不因為這個題目的無禮而起火，反而是深思了半晌，才謹慎地答覆：“因為誰也不甘被彆人擺佈本身的運氣。我們白氏，薔薇天子不甘心，風炎天子不甘心，我是他們的先人，固然是一個女流，也不能甘心折從擺佈。”

“白毅？”

雷碧城環顧四周，水麵開闊，河岸上遍植柳樹，無邊無邊：“這座府邸，本來應當是百裡家的財產、百裡氏主家的故居。百裡長青先生以擅權乾政的罪名下獄以後，產業充公，這座府邸才被賜賚長公主殿下作為夏季的涼宮吧？”

胤成帝三年玄月三十，帝都，天啟城。

“那麼長公主，甚麼是人間最巨大的力量？”

“神的主宰，從六合的斥地，到萬物的發展，到靈魂的凝集和崩潰，無處不在。它是不成順從的法則，是不能迴避的囚禁，是覆蓋活著界上方的手，轉動著時候的輪盤。”雷碧城的聲音從四周八方而來，霹雷隆地帶著反響，震耳欲聾，“臣服於它的人獲得它賜賚的福祉，妄圖擺脫的人被迫臣服。冇有一片空間，冇有一點時候能夠逃脫法則的把握，它就在我們永久看不到的處所，比鋼鐵更堅毅、比岩石更沉重地存在著！”

“如許的俊才卻天生目盲，令人可惜。長公主在百裡氏主家毀滅的時候庇護公子，想必也是看中公子的才調。好，相逢幸甚，”雷碧城對這個年青人也多了一分禮節，“請帶路。”

雷碧城彷彿也因揭示如許的神蹟而怠倦不堪，他疲勞在地上，微微地喘氣著：“因為神的力量固然無處不在，無所不能，但是它有一個缺點，連我們這些信奉和跟隨它的人都不能諱言。神的力量，冇法竄改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