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現在去赴任[第1頁/共4頁]

程平過完年, 初八日正式出發到差。

“伯母和嬸孃是不是還經常去家裡囉嗦？”

這禮品實在貴重，程平本想推讓，但對上陸允明的目光，就又把推讓的話嚥了下去，“弟子多謝座主。”

程平騎的棗紅馬是陸允明送的, 身後的驢車上坐著一個婢子, 連趕車的，都是這幾天新買的主子。

薑氏笑起來，還是個小孩子。以往她小的時候，在學裡是最矮的，故而對身長最在乎，隔上幾個月就本身拿個瓦碴比著頭在牆上畫線，看長高了多少，每次都嘟嘟嘴，“才長這麼一點兒。”

彆的同事則說客氣話：“吾等等著程郎高升再回都城，屆時再為程郎拂塵。”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仆，原是長安郊縣商戶的家奴，商戶攤了官司，家道敗了，便把仆人都賣了。程平問他父母兄弟老婆。這男仆道，“奴本是打小買來的，不曉得父母兄弟在那裡，本來的仆人家還未給娶妻。”

那日臨走，陸允明竟然讓人牽出一匹馬來送給程平。

程平咧著嘴笑，薑氏也笑，眼裡卻出現淚花。

程平客氣地跟他說了本身的要求，“一個男仆，要身強力壯、誠懇本分的，最好會趕車；一個婢子，彆一團孩氣，手腳利索就行。”

馬大郎笑道：“郎君好眼力，這兩個放在家裡最安生。”

“自你當了官，她們倒是客氣了，特彆你嬸孃，不再提阿香阿圓。”

實在阿平真不算矮，在女子中乃至算高的——但她老是和小郎君們比。薑氏想到這裡，笑就有些苦澀，這假扮小郎君的日子甚麼時候是個頭兒啊？這輩子，阿平還能嫁人生子嗎？老是我害了她。

程平哪曉得薑氏百轉千回的心機，隻沉浸在久彆相逢的高興中，籌措著要帶她去吃汴州馳名的蟹肉蒸餅和五味炙。

程平笑了。

“高了，也壯了。”薑氏細心打量程平，身量高了很多，眉眼更加長開了，穿戴半新的圓領袍子，帶著襆頭，帶著點朱紫們的風雅安閒，倒真像個仕進的郎君。

孟員外郎言辭殷殷：“那邊送鄉貢、繳賦稅甚麼的時候，趁便給我們帶封信。”

戶部同事又在這一天給程平提早設席踐行。

周通用力地對她揮揮手。

程平有了這匹膘肥體壯的棗紅馬，也冇嫌棄那頭與本身相伴了大半年的瘸腿驢子。

“仕進的事我不懂, 你又一貫有戰略, 想來能對付得很好。我隻跟你說‘謹慎謹慎’四個字。”

城外長亭，周通拉著程平的手叮囑了好幾遍路上謹慎，又道, “我們是北邊人，到那邊不免水土不平。我傳聞南邊濕熱, 承擔裡有些藥飲子, 你提早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