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逆光蒼穹(7)[第1頁/共4頁]
今番遇了西門慶,風月久慣,本領高強的,如何不喜?但見:交頸鴛鴦戲水,並頭鸞鳳穿花。
動聽心紅白肉色,堪人愛可意裙釵。裙拖著翡翠紗衫,袖挽泥金帶。
有詞單道這雙關二意:這瓢是瓢,口兒小身子兒大。你幼在東風棚上恁兒高,到大來人難要。他怎肯守定顏回甘貧樂道,埋頭趁東風,水上漂。也曾在馬房裡喂料,也曾在跑堂裡來叫,現在弄得許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蘆中賣的甚麼藥?
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
這婦人見王婆去了,倒把椅兒扯開一邊坐著,卻隻偷眼睃看。西門慶坐在劈麵,一徑把那雙涎瞪瞪的眼睛看著他,便又問道:“卻纔到忘了問娘子貴姓?”婦人便低著頭帶笑的回道:“姓武。”西門慶故做不聽得,說道:“姓堵?”那婦人卻把頭又彆轉著,笑著低聲說道:“你耳朵又不聾。”西門慶笑道:“呸,忘了!恰是姓武。隻是俺清河縣姓武的卻少,隻要縣前一個賣飲餅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麼?”婦人聽得此言,便把臉通紅了,一麵低著頭淺笑道:“便是奴的丈夫。”西門慶聽了,半日不作聲,呆了臉,冒充失聲道屈。婦人一麵笑著,又斜瞅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你又冇冤枉事,怎的叫屈?”西門慶道:“我替娘子叫屈哩!”卻說西門慶口裡娘子長娘子短,隻顧白嘈。這婦人一麵低著頭弄裙子兒,又一回咬著衫袖口兒,咬得袖口兒格格駁駁的響,要便斜溜他一眼兒。隻見這西門慶推害熱,脫了上麵綠紗褶子道:“央煩娘子替我搭在乳母護炕上。”這婦人隻顧咬著袖兒彆轉著,不接他的,低聲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令人!”西門慶笑著道:“娘子不與小人安設,小人偏要本身安設。”一麵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卻用心把桌上一拂,拂落一隻箸來。卻也是姻緣湊著,那隻箸兒剛落在弓足裙下。西門慶一麵斟酒勸那婦人,婦人笑著不睬他。他卻又待拿起箸子起來,讓他吃菜兒。尋來尋去不見了一隻。這弓足一麵低著頭,把腳尖兒踢著,笑道:“這不是你的箸兒!”西門慶傳聞,走過弓足這邊來道:“本來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他繡花鞋頭上隻一捏。那婦人笑將起來,說道:“怎這的羅唕!我要叫了起來哩!”西門慶便雙膝跪下說道:“娘子不幸小人則個!”一麵說著,一麵便摸他褲子。婦人叉開手道:“你這歪廝纏人,我卻要大耳刮子打的呢!”西門慶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個好處。”因而不由分辯,抱到王婆床炕上,脫衣解帶,共枕同歡。卻說這婦人自從與張大戶勾搭,這老兒是軟如鼻涕膿如醬的一件東西,幾時得個利落!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試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