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逆光蒼穹(7)[第1頁/共4頁]
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雲。
誓海盟山,搏弄得百般旖妮;羞雲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嬈。
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恰好鶯聲,不離耳畔。
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
且說王婆看著西門慶道:“妙手腕麼?”西門慶道:“端的虧了乳母,真妙手腕!”王婆又道:“這雌兒風月如何?”西門慶道:“色係後代不成言。”婆子道:“她房裡彈唱姐兒出身,甚麼事兒不久慣曉得!還虧老孃把你兩個生扭做伉儷,強撮成配。你所許老身東西,休要忘了。”西門慶道:“我到家便取銀子送來。”
一個將朱唇緊貼,一個將粉臉斜偎。
王婆道:“眼望旌捷旗,耳聽好動靜。不要交老身棺材出了討輓歌郎錢。”西門慶一麵笑著,看街上無人,帶上眼紗去了。不在話下。
軟如醉漢東西倒,硬似風僧高低狂。
星眼昏黃,細細汗流香玉顆;酥胸泛動,涓涓露滴牡赤忱。
--右調《沉浸東風》西門慶誇之不敷,摟在懷中,掀起他裙來,瞥見他一對小腳穿戴老鴉緞子鞋兒,恰剛半叉,心中甚喜。一遞一口與他吃酒,嘲問話兒。婦人因問西門慶貴庚,西門慶告他說:“二十七歲,七月二十八日子時生。”婦人問:“家中有幾位娘子?”西門慶道:“除下拙妻,另有三四個身邊人,隻是冇一其中我意的。”婦人又問:“幾位哥兒?”西門慶道:“隻是一個小女,遲早出嫁,並無娃兒。”西門慶嘲問了一回,向袖中取出銀穿心金裹麵盛著香茶桂花餅兒來,用舌尖遞送與婦人。兩個相摟相抱,鳴咂有聲。那婆子儘管來往拿菜篩酒,那邊去管他閒事,由著二人在房內做一處取樂玩耍。少頃吃得酒濃,不覺烘動春情,西門慶色心輒起,暴露腰間那話,引婦人纖手捫弄。本來西門慶自幼常在三街四巷養婆娘,根下猶帶著銀打就,藥煮成的托子。
婦人一麵走過王婆茶坊裡來。恰是:合歡桃杏春堪笑,內心本來彆有仁。
這婦人見王婆去了,倒把椅兒扯開一邊坐著,卻隻偷眼睃看。西門慶坐在劈麵,一徑把那雙涎瞪瞪的眼睛看著他,便又問道:“卻纔到忘了問娘子貴姓?”婦人便低著頭帶笑的回道:“姓武。”西門慶故做不聽得,說道:“姓堵?”那婦人卻把頭又彆轉著,笑著低聲說道:“你耳朵又不聾。”西門慶笑道:“呸,忘了!恰是姓武。隻是俺清河縣姓武的卻少,隻要縣前一個賣飲餅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麼?”婦人聽得此言,便把臉通紅了,一麵低著頭淺笑道:“便是奴的丈夫。”西門慶聽了,半日不作聲,呆了臉,冒充失聲道屈。婦人一麵笑著,又斜瞅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你又冇冤枉事,怎的叫屈?”西門慶道:“我替娘子叫屈哩!”卻說西門慶口裡娘子長娘子短,隻顧白嘈。這婦人一麵低著頭弄裙子兒,又一回咬著衫袖口兒,咬得袖口兒格格駁駁的響,要便斜溜他一眼兒。隻見這西門慶推害熱,脫了上麵綠紗褶子道:“央煩娘子替我搭在乳母護炕上。”這婦人隻顧咬著袖兒彆轉著,不接他的,低聲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令人!”西門慶笑著道:“娘子不與小人安設,小人偏要本身安設。”一麵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卻用心把桌上一拂,拂落一隻箸來。卻也是姻緣湊著,那隻箸兒剛落在弓足裙下。西門慶一麵斟酒勸那婦人,婦人笑著不睬他。他卻又待拿起箸子起來,讓他吃菜兒。尋來尋去不見了一隻。這弓足一麵低著頭,把腳尖兒踢著,笑道:“這不是你的箸兒!”西門慶傳聞,走過弓足這邊來道:“本來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他繡花鞋頭上隻一捏。那婦人笑將起來,說道:“怎這的羅唕!我要叫了起來哩!”西門慶便雙膝跪下說道:“娘子不幸小人則個!”一麵說著,一麵便摸他褲子。婦人叉開手道:“你這歪廝纏人,我卻要大耳刮子打的呢!”西門慶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個好處。”因而不由分辯,抱到王婆床炕上,脫衣解帶,共枕同歡。卻說這婦人自從與張大戶勾搭,這老兒是軟如鼻涕膿如醬的一件東西,幾時得個利落!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試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