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除夕（四）[第1頁/共3頁]

“見外了，嫂子見外了，我那裡會那樣想嫂子，嫂子管著偌大一個家，辦事自是公道嚴明，更不缺這幾百兩銀子，自不會訛我，救我還來不及呢！”李氏乾笑兩聲，眼角笑出褶子了臉還是僵的。

至於陸夫人和玉菁，她們永久正襟端坐。

“老太太幼年時吃了很多苦，晚睡夙起的，日日要起來乾活兒，不比養在深閨的女子，那身子可不健朗麼？”

邱姨娘彷彿冷哼了聲，“你覺得我訛你呢？你要實在不信，我明兒拿你兒子簽的契畫的押來，叫你目睹為實？”

“懷民在外頭吃花酒打賭的賬章兒替他平過兩回，他們兄弟情深，我也就由著章兒去了，可剋日他竟拿著老爺的名頭在外招搖，叫那賭坊收銀子都收到我們府門前了，這叫我如何是好？當時老太太剛過壽宴，還在病中，我不敢轟動她，因此不好鬨大，少不得胳膊折在袖裡，賭坊收賬的拿了你兒子和章兒簽的契書過來，上頭是多少我便給多少，先拿的我的私房錢去填，背麵一問，才曉得章兒壓根冇參與……”

聊著聊著，二人便回到翠微堂，堂中已不複方才的熱烈，戲台子上還在唱，兒孫們已不知那裡去了，隻要老太太那一桌還在聽，邱姨娘偷偷打了幾個哈欠，李氏卻仍精力奕奕，點評台上幾個伶人。

她躡手躡腳起家穿鞋，謹慎翼翼走到離右梢間近的那堵牆，把耳貼上去諦聽，竟是李氏和邱姨娘在說話。

“五百兩，這麼多？”

蘭香應是，這就要扶茵茵疇昔。

陸潤生還覺得她倔著不肯去安息，便做出世氣的模樣，“快去快去，磨蹭甚麼！”

茵茵點頭，“我要在這兒跟爹爹和祖母一同守歲，傳聞亥時還得再放一次焰火呢，我要看焰火。”

“五百兩，”邱姨娘淡淡道。

“是是是，都是那猴崽子的不是，你填了多少，奉告我，我明兒就派人送來給你。”

“說的也是。”

蘭香一怔，她極少見茵茵這般小女兒神態，也樂得順服她，“是是是，蜜斯說不好，那就是不好。”

茵茵不言語，內心還想著兩位堂兄的話，想著九思哥哥才因不是端莊陸家人被柳從心退送返來，這又叫兩個兄弟編排，內心隻怕難受，她在這府裡也是個外人，是以最清楚這此中的難受，便忍不住為他抱不平，“我看這兩個堂兄不是好人，今後我們少同他們來往！”

走到樓梯口，她腦筋稍稍清瞭然，轉頭望著陸潤生，欲言又止。

一說話，那嘴裡的酒氣便袒護不住了。

如此，茵茵隻得把到嘴邊的話憋歸去，跟從媽媽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