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見之恨[第1頁/共5頁]

賽罕拎著繈褓頭也不回大步出了帳，這事辦得真是窩囊！轉頭，竟是不見那小尾巴，“諾海兒！諾海兒！！”

這一雙眼睛裡好似汪汪著一湖的水，一下湧進他眼中，防不防備的，隻覺本身的心頭像是被清冷涼的水一漾，竟莫名怔了一下。幸虧是久經疆場，便是中了仇敵埋伏也未曾多躊躇失態，賽罕立即直逼疇昔，“哭甚麼！！”

交代完，賽罕回身表示人挑起了帳簾。

隻見她似偶然一側身，遮過了諾海兒的手，倉促往起站，“我冇甚麼物件兒，這，這就走。”

說著話已是來到大妃帳前，賽罕站住腳，“這話可早。今兒叫你來曉得是為何麼？”

“冇哭？那眼裡是甚麼？再不攔著還了得？”賽罕最煩女人哭！

“嗯？”

這一聲，炸雷普通，震得雅予連眨眼都不及，身子倒是狠狠一顫抖！

小諾海兒遠遠跑走，賽罕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帳中的炎熱一掃而光，風涼的雪冷實在痛快！昂首看，天已是朦朦亮，精力又聚，大步往俘虜營去。

“做甚麼呢？”

看那氣也氣不憤的小模樣，賽罕笑笑，這隻小狼是客歲春季打獵小諾海兒單獨扒到的穴，偷出這一隻還冇斷奶的小崽兒，幾乎冇被母狼撲死。自小揣在懷裡養，親得不得了。可狼性難改，更況又是到了暮冬時候，因勸道，“人家也想做娘了，攔得住麼？從速放，再拖就錯過本年的季了，謹慎急了咬你。”

現在她懷中抱著繈褓並未昂首，卻像是頭頂子長眼能認得人，順勢一屈身，便跪在當下。賽罕心道，嗯，還算識相。

喀勒部落代代繁衍、沾親帶故，乾係龐雜之極。突襲之下，人們毫無防備，故意為侍職在外的親人諱飾卻不及相互通氣，是以冇用多久就出了馬腳：有的人不在一個戶製，卻相互扶攜、叔伯嬸孃；有的人寡淡如水，可兒孫之間卻排了行。一個個落在紙上，左出右進，端端少了中間一個樞紐，如何連結婚戚的，各說各話。

“不，不可！求，求你！”

這小東西實在是個丫頭，隻是活了這十二年從冇人把她當過丫頭。風裡來雨裡去，跟在賽罕身邊毛絨絨的活像一隻小牧犬，隻是這小牧犬不是牧羊，而是牧狼。

當年因著求勝心切儘管往前衝，拖到部下將士食難裹腹、空乏疲累，一仗下來損折百騎，釀下大禍。從那以後，他便每日與兵士同吃同飲，經常辨其穿著神采，日複一日養成了他的慣常。現在見來往兵士挺胸昂首、麵色紅潤，無半點睏乏、溫飽的跡象，這才抬步。